88读书>网络游戏>鉴宝秘术>第三四八八章 天下第一笔的故乡

联系刘昌明的过程并不顺利,他早已从湖笔厂退休,平时也主要住在杭城的女儿家,很少回湖城。

他似乎很满意当下宁静的生活,并不希望有太多人打搅,但他最终被张天元的诚意所打动,还是应允下来,同意陪张天元回趟湖城。

在酒店住下之后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张天元好奇地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神色有些拘谨的老人,60多岁,穿着这个年纪的人常穿的灰黑色夹克。

他就是刘昌明。

张天元开口喊了声“刘老师”,把他迎进了房间。

寒暄了几句,刘昌明开始跟张天元聊起湖笔的由来。

这时张天元才知道,湖笔虽以湖城为名,但它实际都集中在湖城和杭城之间一个名为善琏的小镇上。

刘昌明家并不是制笔世家,终其父亲一生,都是在码头上靠搬运来养家糊口。

1966年,小学毕业的刘昌明被分配到湖笔厂做学徒,由此开始了跟湖笔近半个世纪的缘分。

在当时的善琏,能进入湖笔厂工作是件非常幸运的事,几乎是衣食无忧的代名词。

刘昌明在湖笔厂师从制笔名家姚关清,从事整个制笔流程中“择笔”这一环节。

当时姚先生年事已高,又无子嗣,因而对年轻的刘昌明视如己出,言传身授,直到十年后去世。

“择笔”是湖笔制作工艺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羊毫湖笔必须要用杭嘉湖地区的山羊腋下或脖子下面未经损伤的羊毛,靠工人凭借眼力精挑细选,剔除杂毛,保留完整的“锋颖”,书写起来才会感觉如行云流水一般,笔头也不会分散开叉。

这个过程俗称“千万毛中选一毫”。

现在回忆起当年的情况,刘昌明最难忘怀的就是善琏当时宁静的气氛。

“师父教我们很用心,我们也学得很用心。善琏是个小地方,当时周围的人都是做毛笔的,也没什么其他诱惑。”

刘昌明说,制笔是一件非常枯燥又严格的活,只有制笔的人心静下来了,才能真正做出一支质量上乘的毛笔。

这大概就是时下热门词汇“匠人精神”的含义——把一辈子都花在一件事情上,一点一点地挖掘可能性,以超越自己为乐,最终达到自我实现的境界。

刘昌明不知道什么是“匠人精神”,但他非常清楚,做好每支毛笔,就是一个制笔人的本分。

当时的湖笔厂延续了过去制笔作坊的师傅带徒弟的传统,要求“三年学徒,四年伴做”,一共要七年才能出师单独做笔。

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常要将一支笔来回做三四遍,从毛坯、择毫到脱脂毫,从固定、晾晒到散开,再仔细地把毛挑清,最后才敢战战兢兢送给老师傅。

如果做得不到位,不够平整,师傅不满意的话,又要重新开始择。

这些规矩不是什么内在的某种精神,也没有明文规定写在墙上,但它们都深深地印刻在老师傅们的心理。

“过去的老师傅非常看重笔的质量,你做笔的人做得用不用心,不用别人说,写字的人都一清二楚。坏了自己的名声,就相当于砸了自己的饭碗。”

刘昌明说,过去老师傅们常说:“一技傍身,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至今仍深以为然。

刘昌明的这番话,让张天元对善琏这个小镇愈发有了兴趣。

他们喝着茶,慢悠悠地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慢慢流走了。

于是约定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见面,刘昌明带张天元去一趟善琏。

早上依旧是阴雨绵绵,直到汽车出了杭城,上了高速,天气才开始转晴。

张天元跟刘昌明坐在小巴车的第一排,车上坐满了人,大多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她们用善琏本地话大声地聊天。

张天元一直在望着车外,这个季节的江南是他的最爱,高速公路边到处是湿淋淋的各种植被,郁郁葱葱,时不时还能见到几棵有些年岁的桃树或梨树,姹紫嫣红。

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下了高速,开进一条双车道的小路,两边都是农田。

一丛丛的油菜花之间,看得到农民辛勤劳作的身影,坐在车上也能闻到非常浓郁的花香。

之后油菜花越来越多,一座小镇开始隐隐约约地从这片油菜花海中浮现出来。

善琏镇旧时其实是一个小岛,水网密布,在镇内有东南西北四座桥联络市廛、形如束练,所以得名“善练(琏)”。

不过到今天,随着人口的增长,原本的小岛风貌早已消失,水网被填埋,镇里也兴建了四五条主干道,形成好几个“井”字。

他们在湖笔路下车,然后坐了一辆三轮车。

从汽车站出来后,穿过几座小桥,就进入善琏的镇中心。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有“中国笔都”的气象,除了主干道冠以“湖笔路”之命以外,善琏的路灯也都是毛笔的形状。

更让张天元颇为震惊的是,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路边的笔店鳞次栉比,店门口晒着的都是白花花的羊毛,一眼望去,相当壮观。

在颠簸的三轮车上,刘昌明跟张天元聊起了善琏做笔的历史。

这里的人们奉秦朝著名将领蒙恬为“笔祖”。

相传当年蒙恬将军跟随秦始皇东巡经过善琏,与住在善琏西堡村的女子卜香莲相恋。

夫妻俩共同制笔,传授给村民,于是西堡村民世代以制笔为业,奉蒙恬为“笔祖”。

他曾对毛笔进行过一系列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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