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模样，顾南希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身便走了出去，他向来对情绪控制的很好，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险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走出卧室时大力甩上房门，听着耳后的巨大的声响，他眉头紧蹙。
气归气，到了晚上，季莘瑶睡的熟时，他还是又做了些粥，想去叫醒她，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喂她喝一点，可是他进卧室去叫她的时候，她却是在梦中皱着眉头，整个人身上都冰冰凉凉的，嘴唇都在发着颤。
如若不然，岂不是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毁了她的所有。
顾南希走过去扶住她，本是想扶她进洗手间，结果她却是整个人都直接向后倒了过来，眼神空洞无神，虚弱的连眼睛都几乎快要睁不开。
他看着琴姐手里的粥，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明白，如果他不答应，季莘瑶是真的要以命与他相搏了。去已门莘厅。
接着，她眼神痛苦的转过来，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进卧室。
可她就是闭着眼睛不肯看他的表情，不肯看他眼中的心疼和温柔，更不肯接受他喂的饭菜。
他看着那醒酒茶，其实酒已经醒了，不需要喝这东西，便直接转身走上了楼。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既然如今这也是他妥协后的选择。
或者，他真正气的。
他握在她肩上的手收紧，那一刻对于顾南希来说，心里的痛仿佛一刀一刀的在狠狠刮着自己，犹如凌迟。
顾南希看着她，却是始终没有说话。
起身走出去时，她在身后叫住他，他只停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去打印离婚报告。”
她没再说话，他知道，她坐在床上发呆。
是自己。
气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在等什么。”她慢悠悠的说着，躺下身体，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不看他。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吐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再跟他置气了，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声音很低，又有些发哑。
这是他此生少有的无力，却几乎将他整个人近三十年的自信几乎都击溃。
见她难得睡的踏实，顾南希不忍心叫醒她，于是，他又是一夜未眠。
顾南希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拿过一支笔，当着她的面在上边签了字。
他终究还是如她所愿的签了这些东西。
那一刻顾南希忽然厌恶起自己这只握着笔的手，这么多年签过的报告卷宗文件不下几万份，可唯一只有这一次，他的心底是冷的，沉寂的，甚至带着一种自嘲，嘲讽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