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往旁边滚了几滚,显然无济于事。哪里是狼的对手。那狼也并非别的狼那么急性,倒像个聪明悠闲的人,玩味地耍着让自己的猎物。

莨夏几番后退,这才抓住一根木柴,掂在手里,心如死灰,朽木啊!

再次千钧一发之际,天际一刀闪电闪的那狼一愣。也正是这个空挡,莨夏一眼看见前方一棵矮树。脚下一蹬,踉跄旋身上去。

雨天路滑,这矮树好巧不巧正在出胶。莨夏才站住,脚下一滑。“咚”又摔到树下。

这回摔得她肝胆俱裂。早知会这样,她还不如五感缺失,也省下这一番挣扎。

那狼甩去周身雨水,发出嘶吼声,呼哧呼哧。

莨夏心一横,索性摸一把头上,银钗还在。抓在手里,想要最后一搏。

赌命这个事她向来是不在行的,只盼老天眷顾。

这一眨眼的功夫,狼已狂扑而至,直击莨夏大动脉而来。

莨夏也没闲着,瞅准那狼的腹腔,它身上最柔软之处,在它扑倒身前时一钗子下去。

自然是不会要了它的命的,却能吓它一下。然而狼不是狗,它有它的尊严。

然而莨夏也只是为了争取片刻时间来供她逃生。方才那一个旋身已用尽她所能调动的所有真气。这会儿,她弱的厉害。

好在一招得手。她拔腿就跑。

这都是些什么事么!

雨下得更大了,莨夏一身尽湿,跑的无比狼狈。然而,现在谁还顾得上狼狈一说,保命才是要紧。

方才一击即中,却因为武器不趁手而没有要了那狼的命。现在那狼已被彻底激怒,嘶吼着已在身后。

这时候各位看官肯定会问,追云扣呢?

那么好的物件,傻子才会留给死人陪葬。

莨夏恨不得此刻就血洗胡家,奈何要跑得过狼已耗尽她所有力气。

亟待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狼,是群居动物……

她与这狼搏斗了这么久并未见它的同伴,那么,这匹狼要么是饿疯了,要么便是有人饲养。

如果饲养,那问题就简单了。

莨夏大胆猜测,孤狼一般不会攻击人,除非饿了。可刚才她攻击那狼的时候,那狼的皮下脂肪显然很厚。更何况又跑了这么远。那么,它一定是有人控制的。

这么想来,虽是冒险,莨夏还是当即停下脚步,随手扯断手边一根指头粗的野草。猛的在地上抽了一下。

那狼立马吓得停在原地。

胡家,果然是连一副全尸都不留给自己。既然他们这么狠,那么,就别怪她无情了。

好在身上针包还在身上,只是用针谋命她却干不出来。

连甩几鞭子下去,莨夏正想着怎么弄走那狼。杀了,她是真下不去手的。此时,那狼听得鞭声害怕,灰溜溜走了。

待那狼走了,莨夏才长呼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呼出去,整个人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浑身竟一点力都没有了。

雨还在下,潮湿而冰凉。莨夏找了些芭蕉叶披在身上,凭着记忆在天亮之前下了山。

回到她的篱笆院里。

好在屋里没人进去过。找了一身放的有些潮的衣服换下。厨房里取了一把筷子便到了胡家。

她相信天意,却容不下对她赶尽杀绝的胡家。

正是四更时分,莨夏潜入胡家,将一家老小全部用筷子钉死在床板之上。

只留了胡海棠一人生还,只因她觉得胡海棠真心对待过她。

一早,莨夏出现在药堂的时候,洛水吓了一跳。满身湿哒哒的人走进门,洛水唤了一声,“小姐。”

“沏杯茶来。”莨夏木讷地回应。末了回头嘱咐洛水,“拿一**金疮药进来。”

一炷香后,诊室里,莨夏褪去上衣,露出一道道划得大小不一点口子。洛水一看便知,这一天一夜,莨夏经历了大事。

她闭口不言语,将烈酒涂在莨夏伤口处消毒,待伤口处干透,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小姐,以后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洛水将所有伤口仔细涂好,问莨夏,“小姐,我看胡家人不要留了。”

“是没必要了。”莨夏乏乏地穿上衣裳,吩咐今日不看诊,便回家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落。

醒来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青纱帐正发呆,就听外面姌鸢在说话,“你们可不知道,那灭门案惨的呀。一家子一夜之间都没了。”

“鸢姐姐,那胡家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那我哪知道?听腊梅姐说老太太今日一天没吃饭,伤心的很呢!”姌鸢把厚门帘拉直,仔细端详了片刻。那小丫鬟就问,“老太太与胡家有交情吗?”

“听腊梅姐说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突然一家灭门,自然心里难过。不过好在留了一个姑娘,听说老太太准备将她接回府里养。”姌鸢滔滔不绝的讲着,莨夏却觉得不好面对胡海棠了。

胡家灭门的事终究传的沸沸扬扬,临安村很快换了保长而胡海棠也在一夜之间从千人追捧的村花沦落为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好在老太太是有情义的,将胡海棠接过来后,又去萧家说明情由,最后定在守孝三年之后的年末迎娶。

三年,对于韶华易逝的少女也是折磨。眼看着钱家来娶亲,钱文远欢天喜地带走了卿云漪。没过几日,霍岐筠便带着卿云菁一路北上回长安去了。

为卿云菁送亲是件大事。卿世勋安排卿云志和卿云礼一同北上,也算给了卿云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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