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往桌上一放,一旁的鹿妖很是懂行的从台下的拿出一个玻璃杯,放下几块方冰就做起了水割。

一般寻常俗世的酒吧里都有水割威士忌的做法,玻璃杯里加冰块飞快的搅拌,让杯子上结上冰霜。

因为需要搅得很快,避免玻璃杯上的冰霜在搅的过程中融化,所以一般做水割都比较麻烦。

不过在这鹿妖手里,做起水割简直跟电动机似的,只见着那手跟没影儿一样,“唰唰唰”的一阵轻响之间,玻璃杯上直接就起了一层霜。

到了最后这玻璃杯甚至直接变成了冰杯,当真是吃这行的。

前后不过一分钟,鹿妖将调酒杯里的酒倒进了做好水割的玻璃杯里,原本血红艳丽的酒在起了薄霜的玻璃杯中显得有些朦胧。

淡去了几分红艳,平添几分柔和之感,不过里面的酒劲儿依旧如玫瑰带刺,半点儿都小看不得。

“这手还真是利索,就是脑袋上长个鹿头有点儿硌应,以后争取变成帅哥,就凭这手在姑娘堆里绝对混得开。”

叶小孤点了这酒,自己浅浅的尝了一点儿,顺手就递给了陈薇茜,随口还和这鹿妖打趣一句。

这鹿妖混迹在掩月楼里,自然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会儿冲着他笑了笑也没应声。

一旁的鸭伯看了看正双手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着酒的陈薇茜,又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鹿妖,感慨道。

“叶先生这接人待物的本事果真是了得。”

“别人夸我还可以,鸭伯说这话就是损我了。”

“行了,少说闲话吧。几个月前已经有消息传出来,昔日天门的周家小辈偷走了五符宗的云月缺,如今这事里里外外也被刨了个干净。”

“五符宗的云月缺?”

“云月缺这东西,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传言之中有的说是四枚,有的说是只有天门和五符宗有。这东西的作用也说法不一,我也感觉挺糊涂。”

“鸭伯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传言的?”

“做买卖的时候,偶尔听到万道盟的人说起这件事。”

“万道盟?”

“叶先生难道还想去找万道盟不成?那地方鱼龙混杂,众口不一,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这儿我不也一样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叶小孤看着鸭伯淡淡的说了一句,引得鸭伯还打了一个寒颤,连连摆手道。

“叶先生,你我算是老相识了,你难道真想和我动手?”

“动手倒是没必要。真要说起来,我现在也不想掺和这事儿,不过……”

他随手放下怀中的陈薇茜,挽起衣袖,显出了手臂上被金丝猴咬出的伤口。

“受制于人,叶某也只是个劳碌命而已。”

“……”

鸭伯见着叶小孤手臂上的伤口,眼底下意识的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叶小孤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心思。

一时问不出什么线索,不过也算不上白跑一趟。

叶小孤低头看了看还捧着酒杯一个劲儿的舔的陈薇茜,暗自挑了挑眉头,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小脑瓜,玩笑道。

“喝完了就再要一杯就行了,寒碜给谁看啊?别人见了还以为我叶某人养不起,再说这不是有鸭伯请客吗?”

说话间,他笑着看了看鸭伯,闹得鸭伯还怪尴尬。

不过一旁的那鹿妖似乎对叶小孤的印象还不错,这会儿也没等鸭伯应声,直接取下酒瓶,很是麻溜的又调了一杯水割红酒。

“这酒叫什么来着?”

“九九九。”

“厉害啊,你们这儿,酒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有文化?”

他随口调侃一句,顺手接过这红酒递给了陈薇茜。

这姑娘也是不虚,接过那酒就灌了一口,这会儿还冲着他憨憨的笑了笑。

“好喝吗?”

“还可以,甜甜的像是草莓加上玫瑰的味道。”

“回家给你吃更好吃的。”

陈薇茜闻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一抬起头见着叶小孤脸上的坏笑,更是眉头紧皱着瞪了他一眼。

巧遇了这姑娘,多少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关于云月缺和周渊常的事,他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解决,索性就拉着陈薇茜的手,径直向鸭伯支会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掩月楼。

掩月楼的吧台里,鹿妖收拾了一下桌面,一旁的鸭伯淡淡的说道。

“别太轻信那个人。”

“叶先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这会儿嬉皮笑脸的玩笑随性。等到他真的红了眼,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师傅……”

“叫我鸭伯就行了,我是掩月楼的主事,你是这里的酒保,你应该这么称呼我。”

“明白。”

鹿妖点了点头,恭敬的应了一句。

从掩月楼出来,叶小孤也没和陈薇茜在龙门集市里逗留。

龙门说起来人多事杂,只是一个修士贸易的集市,可是也正因为这里人多事杂,藏龙卧虎却也难说。

当年叶小孤和陈瑶险些在龙门的路边摊上丢了命,这会儿自然也没有心思闲逛。

离开了龙门市集,一下子就回到了俗世之中的苏市。

苏市虽是比南市大上不少,实际上相较于南方的其他大城市,还是差了几分。

说不上繁华,街头巷尾感觉也少了几分生气,不过对于叶小孤眼下而言正好少了些打扰。

原本他还想着随便找个酒店暂住一下,转念一想又想回去看看当初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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