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离开拉斯维加斯的飞艇舰队异常消失了一部分飞艇之后的十分钟,车队再一次离开拉斯维加斯正对面的山道,进入一片略微葱密的林地中。那条环山蜿蜒的山道自然还是存在的,只是脑硬体选择了更为偏僻的道路。虽然从远处仍旧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和爆炸声,但不通过仪器接受讯息的话,映入眼帘的山野景致,让人不由得下意识觉得自己已经离开战场很远了。这一片林带在地图上是一片狭窄而长的地域,在一片荒凉的砂石之色中,葱郁的绿意和遍布空气与泥土中的湿味,显得格外突兀。在卫星照片中可以看到这片绿意是环绕某个平谷中的小湖和溪流蔓延开的,车队前进的方向,正是湖泊的位置。其实,我自己一开始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脑硬体选择了这条路,在地图数据中,我们似乎在沿着一条死胡同前进。

不过,更多的数据显示,湖泊周围有大量的人迹,而且,似乎在这个时候,也有人类生命在那儿活动。视网膜屏幕呈现的数据流太大了,半晌后才呈现出脑硬体做出这样判断的依据——湖泊旁的地图数据再一次放大,用红线圈出相当大的一片地域,这片地区的数据原先是十分明确的,但是,在这一次被勾勒出来后,大量数据变成了暧昧的问号,随后,原本清晰的地图细节快速模糊起来。

另一张地图在这张有些奇怪的地图侧旁展开,放大到同一比例尺寸后,两者重合起来,结果这两张地图在细节并不匹配。严格来说,在红线勾勒出来的部分以外的数据是一致的,只是被重点勾勒出来的地区,虽然看起来都和周边的地形吻和,但实质是否如此有些可疑。至少,脑硬体认为,在地图上被重点勾勒。并产生模糊的地方,存在某种异常——疑似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而且,和以往所遭遇的临时对冲空间不同,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和周遭环境的过度不太平滑。以至于可疑直接从卫星数据中分析出来。

脑硬体在它固有机制的运作下。默认将远离拉斯维加放在第二位,而选择进入这片异常的地域。当然,就某种意义上,进入异常空间。的确也是远离正常世界的拉斯维加斯的一种选择。脑硬体的这个决定是可以按照我的意志重新调整的,不过,在拉斯维加斯发生的异常状况,让我不由得去关注这个新出现的,隐藏在拉斯维加斯周边群山中的异常。

这样的异常在一般情况下本该是无法通过常规卫星进行侦测的。只是它的存在似乎有些“粗陋”,所以才被脑硬体从卫星数据中分析出来。而且,可以明确认定,这是一个人为的异常,这是对它的“粗陋”一个极好的解释。虽然不能确定,制造这个异常的人或组织,到底是友是敌,但是,从这种“粗陋”的状态。至少可以确定,这些人或组织在制造它的时候,技术实力远远不如末日真理教和纳粹。无法确定这片异常存在的时间,所以,也无法准确判断。制造这个异常的人或组织,目前的技术有了多大的革新,但脑硬体推断进入它的危险程度比瓦尔普吉斯之夜要低得多——因为数据显示,虽然那片区域人迹罕至。但是,的确仍旧有人进出的迹象。

这种既没有被废弃。却也没有完善的状态,多少可以为它的低危险性提供佐证。在拉斯维加斯的巨大异常旁边,存在这么一个粗陋的,却没有被废弃的异常,自然会令人产生许多联想。我们也许可以在里面得到一些收获,而这些收获说不定可以帮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拉斯维加斯所产生的异变,甚至可以让我们更快速地离开拉斯维加斯。

不管到底会有怎样的收获,这个异常的粗陋,以及它所在的位置,和它表现出来的低危险性,都让它充满了探究的魅力。

“高川先生,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车队在进入山路后,就一直保持着“一”字的阵型,由我、咲夜和锉刀所在的越野车带路。此时从车队后方传来的喊声,是充当司机的两个男性灰石强化者之一。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们的性格也不像“摔角手”那样自来熟,所以交情仅仅是见面的时候点点头,不过记得两人的代号是“灰狐”和“快枪”。

我穿过车前窗的玻璃,看到喊话人正是“灰狐”。意识到路线有些奇怪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不过却是他最先发问的。我看了锉刀一眼,她耸耸肩,问道:“我想,他需要一个解释。”

“你不需要?”我反问。

“我相信你。”锉刀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让我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在说真话。不过,我也懒得去揣测这些雇佣兵的想法,之前屡次的陷入失神,让我不由得警惕起来,避免进行这种挖掘性思考。精神和心理出现问题,比这个义体出现问题严重几百倍。

我将脑硬体分析出来的异常数据传输给雇佣兵们,而咲夜则是不需要的,她习惯并乐于只充当计划的执行者,在和上一个高川的多次配合中,她在“副手”的位置上干得相当不错。一时间,车队安静下来,只剩下穿越丛林时和草地、石块和枝叶摩擦的声响。不时可以看到小动物飞快掠过的身影,昆虫也十分自然地存在着,到这里为止,没有任何危险和异常的征兆。

视网膜屏幕继续投放拉斯维加斯的城中之战。在我们进入丛林的这段时间,轰炸飞行中队已经损失了一半的战斗力,护航战斗机被打下了大半,连轰炸机也损失了一台。飞艇第二次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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