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来的询问令她一时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灯光闪烁下,他的目光带着她看不懂的温柔,那温柔让她产生错觉,误以为人生是一场颠倒的梦。
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带着倔强和坚定。
“如果时光倒回五年前,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过你。”
孟修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模糊,静静伫立在原地,看着她从眼前离开。
她一路走出餐厅,靠在墙上,静静地捂着胸口,苦笑一声,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
“修斯,”孟正堂起身,严肃地劝告,“暖暖是我的得力下属,虽说你曾经是她的未婚夫,但时过境迁,现在我们应当以工作为重。”
孟修斯身子前倾,忽然用力抓住孟正堂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少在这边说风凉话!”
“修斯,大哥不是说风凉话,大哥只是想告诉你,失去的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孟正堂不动声色,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孟修斯踉跄着松开手,倒退几步,脸上露出萧索的神情。
当初?呵呵,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当初他又怎么可能离开?
他仍旧记得,那晚,夜色极好,再过几天就是他与安暖暖的婚事,他站在天台上与孟正堂小酌,月光明媚,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孟修斯意气飞扬地举着酒杯,笑意盈盈地说:“大哥,再过几天就是我跟暖暖的婚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孟正堂抿了一口酒,神色晦暗,“修斯,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孟修斯不以为意,“大哥有什么好羡慕我的?我除了暖暖,什么也没有。”他对孟家的家业并不在意,一心只盼着能够跟安暖暖百年好合。
眸光渐渐暗淡,孟正堂仰头喝下一杯酒,渐渐有了几分醉意,他淡淡笑着看着孟修斯,“修斯,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幸福下去。”
虽然大哥是在祝福他,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一向很敬重孟正堂,见他神情晦暗,忍不住担忧地看着他。
孟正堂喝了很多很多酒,一扫往日的自制。
他醉得有些迷离,借着酒意说出了一句令孟修斯声震惊的话。
时到今日,孟修斯仍旧后悔,当初不该听见那句话,亦或是,从一开始就应该装傻。
婚礼后,他不辞而别,与孟暖暖就此分离。
没有人知道,直到在飞机上,他脑海中仍旧闪过孟正堂说的那句话。
他说:“修斯,把暖暖让给我,好吗?”
仿佛一记重重的拳头,狠狠击打在了他的心扉。
如果说世界上有人哀求他做一件事,他又绝对不可能拒绝的话,大概只有一个人,就是他敬重的大哥。
从小,孟修斯就是家中的小儿子,凡事必受尽宠爱,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父母疼爱他,已是惯例,更难能可贵的是,就连比他年长几岁的孟正堂也对他疼爱得很。
他仍然记得,那年自己从树上跌落,如果不是孟正堂冲过来接住他,说不定他的脑袋早就磕在那块石头上,从此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叫做孟修斯的人。
他的命,可以说是孟正堂给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涩然问道。
孟正堂借着醉意笑了,“暖暖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儿,谁见了她会不喜欢?修斯,大哥不想骗你,从你第一次带着她来见我的那天,我就知道,她是我想要找的那种女孩儿。可惜……可惜你是我弟弟,无论我有多痛苦,都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你们甜蜜。大哥从没有求过你,可是今天,我真的……真的很想要得到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伏在桌上睡着了。
孟修斯呆呆地站在那儿,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孟正堂居然会会喜欢他的未婚妻。
听上去仿佛就是一场天方夜谭,可又确确实实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如果是孟正堂开口要的东西,他能拒绝吗?
那一晚,没人知道孟修斯心中的痛苦与纠结。
天亮之后,他终于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事后,当他坐上离开的飞机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后悔,可他显然低估了这五年来,安暖暖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孟正堂和安暖暖出人意料的没有在一起。
他发誓要重新夺回安暖暖,绝不会再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任何男人。
孟正堂缓缓推开孟修斯,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斯文从容地说:“我只是给你一些提醒,希望你别太过分。”
“不劳你费心。”孟修斯收起怒容,拂袖离去。
安暖暖拎着高跟鞋,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进首相府,刚走进去,灯就亮了。
赫连冷奕坐在大厅中,身姿笔挺,这么晚了,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戎装,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容色冷峻。
她莫名的有些心虚,忍不住嘿嘿一笑,“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那个,我先上楼了。”
“你今晚去哪儿了?”男人的声音冰冷入骨。
安暖暖想了想,反正自己和他之间只是陌生男女,又没什么关系,说出来也没关系。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和公司同事一起去吃饭了。”
“是男人?”他的声音越发冷峻起来。
是男人又怎样?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赫连冷缓缓站起来,把一叠照片冷冷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