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平庸浅薄,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文德琳·范·德拉安南《怦然心动》

林思我绝称不上一个夜生活丰富的女孩。即便偶尔去威斯汀25楼扒房的户外酒廊自斟自饮一杯或是去音乐厅听一场拉赫马尼诺夫,但相比起诸多同龄人的愈夜愈癫狂,二十三岁的林思我不酗酒、不磕药、不唱不赌、不哭也不闹;许多人都说她沉静的像个画中人物。而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林思我眼里,自挥别了童年的五彩与少年的绚烂,她就该撑扮起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与其痛饮狂歌空度日,系马高楼垂柳边,不如富贵不淫贫贱乐,万物静观皆自得;如此,一方面可早早的适应从一个少女蜕变为少妇的痛苦转型,另一方面,她本性就是个偏好安静且有自制力的人,能在顺应本心本性的同时获取家人亲朋的赞赏,何乐而不为呢?

可当她被一次次安排相亲后,林思我方才惊觉,她想错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想漏了一步。

林思我自小学起就开始接触到进而习惯了各式各样的追求者和追求法子,待到她大学时,她对所谓的爱慕求欢已麻木不堪;这倒不是说林思我从没有主动喜欢上谁过,但那种心绪,不仅数量极有限,更是无一例外的被她自己清醒的头脑早早扼杀。总之,林思我对于少男少女式的青涩恋爱自认是很懂的,虽然她一次都没尝试过。

而对于联姻成亲与相夫教子,林思我同样自觉很有认知和准备;毕竟也是见过猪跑的,一大家子人,直系旁系亲亲眷眷的一堆,隔三差五男婚女嫁、立业成家早已是司空见惯。一句话,成婚有成婚的规矩,两夫妻过日子也有过日子的成法,不逾矩不乱来就成;这些在林思我看来也没什么困难甚或为难的。人嘛,不能把自己看得太特殊;自己或许长得好看点,家境优渥些,可难不成还能比得过那些货真价实的公主王妃吗?毕竟,就像电视里常说的:朕的大清都亡了!

总之,无论是调风弄月的‘墙头马上’还是循规蹈矩的’举案齐眉’,在林思我眼里,就是个水到渠成的事,并不值得废多少心力。

可在一次次相亲未果后,林思我发现自己终究把事情想简单了;自己漏想的那一环,竟使自己陷入了一个青黄不接,孤芳自赏的困境。

爱上一个也爱自己的人,与其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是最幸福的;同样,这也是林思我所期盼和坚持的。可问题是,要遇见一个能让且值得自己爱上的人,是那么简单的吗?更遑论,对方还要同样爱着自己。林思我寻寻觅觅才发现,这似乎完全是个概率论的问题,无法刻意为之。

这样一场彼此相爱的恋情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段幸福长久的婚姻的必经阶段和先决条件;这与青涩幼稚的你侬我侬不同,与相敬如宾的夫唱妇随也不同,这是一个林思我完全没有准备过,也不完全不了解的陌生领域,甚至她连该准备些什么都不知道。唉,是谁说十丈红尘一线牵,千里灵犀两相念的?上帝不也掷骰子了吗?那自己又到哪去找寻一个合契的良人,谈一段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呢?

每当林思我找不到答案或思绪纷乱的时候,她总习惯于蜷缩在一个只属于自个的空间里看看书或无意识的拨弄些小物件。以前她的小窝是家里的后花园,后来她的小窝是租在学校旁的单身公寓,而今她已习惯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沏壶菊花、热一碟茴香豆、自道天凉好个秋。

今夜也不例外,在香蜜湖附近徘徊几许后,林思我还是决定回到宝安的工业园,也不只为了排遣烦燥,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在牵引着她。

当林思我的车到达园区门口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还真来对了!园区的道闸竟未如往常般打开,而本该在岗的安保人员也不见踪影。林思我只得踩着高跟鞋下车查看。

刚行出几步,数米远处的安保室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随即噗通一声闷响,再无动静。林思我未作思考,本能的跑向安保室;可刚打开门,林思我便觉寒毛炸立,浑身冰冷。

入眼处是一横一竖两个男子,本该在园区门口值勤的安保小何此时瘫躺于地,不省人事,额角处的伤痕触目惊心;在他身边站立着一神情狰狞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根甩棍,棍头犹自滴血。

林思我欲呼叫,却觉嗓子似被卡着,想立时跑开,双脚却不住的发软打颤。从开门环顾到此刻,不过四秒,林思我却觉得,自己已失去意识很久了。当林思我回过神时,她已被持棍男子反身胁迫住了。

“你就是这园区的老板,对吧!”男子喘着粗气,粗大的手掌捂着林思我的嘴,却不住的颤抖。“老子识得你!我跟你说,我网上欠了赌债,但我要的不多!二十万!听到没!二十万!别逼老子弄死你!”

林思我费了很大劲才把欲出的泪滴憋回了眼眶,可身后男子的气味让她几欲呕吐,她用力掰着男子的手,心中虽慌乱不已,潜意识里却在忍不住吐槽:怎么会有人就为了二十万作出这样的事?

“你听到没有!二十万!!!”男子已然失去理智,全然不顾林思我此刻被捂着嘴无法作答,只疯癫般的在林思我耳边嘶吼。

“闹什么闹...你以为二十万是两百块?皮夹里一拿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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