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灵望着古朴皮卷中凶光毕露的妖兽,挠头道:“怪了……”
天魂月眉头微皱:“怎么了?孙儿?”
无灵目光迟疑:“我明明记得这画中凶兽长着五个脑袋,怎么又多出半个来?”他望着或眯或怒的赤色怪兽又多出半个未形成的脑袋,不觉有些渗得慌。
天惊推开无灵,将兽皮画卷摊开,望着那五个凶相毕露的赤色头颅,脱口而出:“赤蛰!”
天魂月不解道:“赤蛰?”
天惊目光稍显凝重,转而道:“无灵,这副画卷,你从何得来?”
无灵如实道:“我在天锁海窟寻到的。”
天惊道:“天锁海窟?”
天魂月道:“怎么了?”
天惊道:“不瞒老爹,东海这些日子盛传一种可怖的凶兽,遇之九死无生,想来应就是这张图上所画之物。”
天魂月奇道:“竟有这事,倒也蹊跷。”他不由想起在天锁海窟剿杀鲛人头领一幕,道:“孙儿,这张图你暂且将它单独收入古戒之中,如有变化,再告知我,但切记不可再拿出来。”
无灵点头道:“孙儿遵命。”
天魂月转而道:“惊儿,你此去东海探查‘海棠仙踪’,势必多加小心,凡事不可强求,老夫当年也曾去过,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天惊点头道:“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热闹。”他摸了摸无灵额头:“我即可启程。”
无灵道:“怎么这么快?”
天惊笑道:“你不盼着我走?”
无灵尴尬道:“叔父,你要去寻那‘海棠仙踪’?可否带侄儿一起去?”
天惊目光迟疑,天魂月道:“孙儿,你老实陪老夫呆着,你叔父去的地方很危险,你去了,反而成了累赘。”
无灵撇嘴道:“哦。”
天魂月转而朝着天惊道:“臭小子,要走就赶紧!”
天惊咧嘴一笑:“谨遵老爹之命。”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无灵望着天惊消失的背影,暗暗一叹,回头道:“爷爷,你为何非要我跟你在一起?”
天魂月舒坦的躺在摇椅上,懒洋洋道:“怎么?不愿意?”
无灵道:“那倒不是。”
天魂月道:“那就去给我打桶水来。”
无灵神情戒备:“干什么?”他可是饱受此类折磨。
天魂月道:“放心,老夫只是想泡泡脚,莫非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
无灵抹着鼻尖,轻轻一哼:“谁说没有?”他转身拎起门角的木桶,心想反正能出去一趟算一趟,回来看你耍什么花招。
天魂月笑道:“这么痛快?我还真是有些看错了你。”
无灵目光斜视一笑,道:“你看错我的地方多着了。”
他拿着木桶,走出房门,问了声路过的店小二,寻到打水的二层小房。他接了一桶滚热开水,沾沾自喜的顺着上方二层小道横穿回去,行至一半,却见上方下来一个醉汉,浓眉大眼,一脸密麻的胡子,边走边叼着一个酒壶,嘴里骂骂唧唧。
人未至,浓臭的酒气就已飘来。
无灵不由眉头一皱。
谁知那醉汉竟视若无物的横冲而下。
无灵顿时叫道:“诶诶诶,等等!你没看到我正在上来?”
那醉汉果然一停,抠着耳朵,目光怪异的望着无灵,粗声粗气道:“你说什么?”
无灵手中一桶热水刚刚险些没被这醉汉撞翻,他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气道:“我说你难道没看见我手中拎着一桶热水?”
醉汉哦了哦,粗声笑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娇,俗话说得好井水不犯河水。”
无灵无语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可是在一条道上?”
醉汉朗声大笑,一本正经:“这个好办。”
无灵疑道:“好办?”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居高临下的醉汉竟伸出大脚踢在他拎着的热水桶,无灵顿觉手臂一麻,眼见热水就要倾泻而出,谁知那醉汉脚尖一钩,那木桶竟朝后上方斜飞了出去,掠过醉汉,就要倾覆在楼梯上沿,可上方过道忽然闪出一个朗目青年将这桶热水稳稳接住。
无灵目光惊诧,而眼前醉汉却似若无事的叼着酒壶,嘴里唱着他乡异调的小曲,缓步穿过无灵,向下走去。
无灵望着醉汉的背影,哼了哼鼻子,心想真是怪人,就不怕这热水扣在你自己脑袋,可他懒得理会,蹬蹬的跑上去,接过朗目青年手中木桶。
而青年望着醉汉远去的身影却有些复杂,待见得无灵,才疑道:“是你?”
无灵一头雾水:“我?”
青年自知唐突,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小兄弟,刚刚可有吓到你,我这位仁兄实属无意,望小兄弟忽见怪。”
无灵微微一叹,心想这几日竟遇到怪人怪事,便道:“我没事。”
青年极为有礼:“那在下就先告辞,改日再向小兄弟赔礼道歉。”
无灵闻言不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必客气,下次让他小心点就是。”
青年道:“多谢。”
无灵望着青年跟去的背影,摇头一叹,拎着满满的木桶,朝居所而去。
木门嘎嘎一响,无灵拎着木桶归来,天魂月望着气鼓鼓的无灵,道:“回来了?”
无灵“嗯”了一声。
天魂月淡淡一笑:“那就给老夫洗洗脚。”
无灵顿时哑然,惊道:“什么!洗脚?”
天魂月神色一板道:“怎么?不乐意?你这么大的孩子就应该勤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