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躲得好好的,忽然被兰斯洛特叫破,不禁暗骂他多事。
大搬运术很难招架,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对付徐牟林要么速战速决,要么远远躲开。
现在这样近距离对峙,实在让人头疼。然而没别的办法,只能硬头皮顶一顶。
“亨德里克先生,那个小娘娘腔说的啥,我的布立吞语很生疏,请问什么叫奸细?”沈泽怪腔怪调重复了一遍布立吞语的单词“奸细”。
亨德里克信以为真,解释道:“奸细是收集情报的人。比如两个领地打仗,需要了解敌方的军队数量、粮食供应、城堡的薄弱点等等,派人去侦察,就叫做‘奸细’。”
“这样啊,”沈泽点点头,故作天真地疑问,“收集情报,理应熟悉当地的情况,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我们是异乡人,走到哪里都显眼,对坎巴拉的风俗人情一无所知,连话都说不利索,怎能当奸细?”
亨德里克哈哈大笑:“亚瑟胡乱栽赃,你不要在意,没人相信万里外的秦尼斯坦人会认识撒克逊野蛮人。”
“原来小娘娘腔喜欢栽赃陷害别人,那么,他对这位可敬绅士的指责多半也是谎言。”
沈泽冲罗姆斯友好地微笑,罗姆斯心喜,马上凑趣配合:“走几万里路专程到不列颠岛为撒克逊人刺探情报,这种荒谬事只有蠢猪讲得出口。”
虽然库塞尔骑士刚同沈泽争吵,但此刻亚瑟才是最大敌人,他们跟着嘻嘻哈哈,冷嘲热讽。
徐牟林气得七窍生烟,特别是沈泽一口一个“小娘娘腔”,戳中痛点。这叫话说不利索?你小子嘴皮子比谁都利索!
徐牟林知道沈泽擅长嘴炮,继续纠缠下去占不了便宜,越扯离正事越远。当务之急是捉住罗姆斯,防止他到部落大会上砸场子。
“如果你们一定要推举东方人做公证,无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我将让各位见识真正的骑士技艺。”
徐牟林挺起瘦小的身躯,在大号全身板甲掩护下,倒有几分雄壮的气势。
兰斯洛特微一欠身:“愿意领教将埃阿斯王打落尘埃的勇士的风采。”
这时代还没有后世骑士决斗的繁文缛节,双方各自归队,在扈从帮助下做好马枪决斗的准备工作,然后一东一西,隔两百米驻马站立。
坎巴拉士兵和杰兰特士兵沿线散开,高举火把,照亮决斗场地。
深夜的斯诺多尼亚平原上,一轮孤月高悬,远处躲藏于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中,近处人欢马嘶,一场恶斗将开始。
沈泽手提杰兰特交给的短剑,催马来到中线外端,高声呼喊。
“两位准备好了吗?”
他举起短剑,在半空停留片刻,用力向下劈。
两名骑士出动,速度由小跑到奔驰,直至风驰电掣的极限。
亚瑟王时代马镫尚未传入不列颠岛,骑士在马上受撞击很容易坠落,所以技战术与中世纪鼎盛时期有区别。盾牌只用于短兵相接,长矛冲锋时弃置,骑士主要靠娴熟的驭马技巧躲避和攻击对手。
兰斯洛特左手控制缰绳,右胳膊斜向上举,反手持矛,全身放松,以便击中敌人的一刹那及时撒手,避免反冲之力。
徐牟林的姿势如出一辙,反手握矛,金属矛尖略向下倾斜。
在盎格斯福德战场上唐霜也是这样持矛,事后她对沈泽解释过正反手的优劣。
正手持矛操控方便,不仅可以刺,当双方横距较远时还可以扫,战术灵活。反手持矛力量大,但不能横扫,否则矛杆遇阻反弹到自己身上。
因为骑士互相冲刺的位置是左手靠左手,持矛的右手在外侧,向内扎。有的影视剧中骑士直线对冲,或拿长枪的胳膊在内侧,是错误的。
“对自己有信心的骑手都是反手握矛。”唐霜轻描淡写、却又有一丝骄傲地说道。
当时沈泽缺少切身体会,这次执行任务前,所有队员接受了适应亚瑟王时代的特训,马枪对决为其中一项。经一番苦练,沈泽掌握全盘技巧,深感唐霜说的对。只要马术足够好,不会给敌人拉开距离的机会。
两匹马越来越近,夜色中,骑士互相看清楚身形。
兰斯洛特斜举长矛,遥遥锁定亚瑟的胸膛;徐牟林矮小,矛尖的位置稍低,对准兰斯洛特的腹部。
十米,九米,八米……
忽然间,兰斯洛特抖缰绳脚后跟磕马腹,骏马竟然在高速疾驰中硬生生变向,往斜外侧冲出去,拉大两人之间的横间距。徐牟林的长矛够不着兰斯洛特,兰斯洛特的长矛也刺不中徐牟林。
数米的距离转瞬即过,两匹马交错并行,这个回合貌似走空,双方失去出手的机会,只能圈马再战。
便在此际,兰斯洛特以迅雷之势,左手抓过右手的长矛,反臂横扫徐牟林的脖颈。
这一变招突如其来,似电光火石,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并且准头奇佳,矛杆直砸脖子,那是上半身最薄弱的地方,虽然有盔甲保护,但大力撞击下徐牟林铁定坐不稳掉落马。
然而,当长矛距离徐牟林的后颈二十公分时,触碰到一道电磁屏障。电流瞬息传入,强度之大使木质矛杆成为导体。兰斯洛特猝不及防,被电磁力反震,胳膊脱臼,身体脱离马背向前凌空飞出。
短短几秒钟,战局一波三折。
先是兰斯洛特意外变线,使人以为冲锋失效,紧接着他发挥神来之笔,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换手武器,给与徐牟林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