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茶的伙计恰好在这个时候端着茶走过来,打断了谢运和沈思瑾的对话。

“谢少爷、姑娘,喝茶。”

一闻到茶香,谢运就惬意地笑了起来:“恩,好茶,是极好的甘露茶,从你这钱庄出门后右拐,大概百十来步远的地方有一家茶肆,那家茶肆里就有卖这甘露茶的,一钱五十两,寻常人是舍不得买,少夫人竟在钱庄里用它来待客?”

沈思瑾捧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莞尔笑道:“也不是随便哪个客人都值得我花五十两买一钱甘露来招待的,就是从秦掌柜的口中听到了谢少爷的大名,我才特地让人去买的。”

“哦?”谢运的眉梢轻挑,也端起了茶杯,“那我可得好好品一品。”

“谢少爷喜欢就好。”

谢运品茶时极为专心,五感六识全都专注于手中的一杯清茶,似乎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手上的那杯茶更为珍贵的东西,也没有比品茶更重要的事情。

沈思瑾也不打扰谢运,同样捧着茶杯细细品味着这一盏清茶,难得地将思绪放空,嗅着茶香,什么都不去想。

谢运放下茶杯要倒第二杯茶时,便见沈思瑾眼神迷蒙地望着钱庄门外,瞧着像是在发呆,可嘴角却微微翘着,心情很好的模样,这模样叫谢运不由地轻笑出声。

听到笑声,沈思瑾的眼神一晃,转头疑惑地看着谢运。

谢运的眼中笑意不散,温声道:“少夫人跟我想象中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是吗?”沈思瑾微微偏头,“那在谢少爷的想象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谢运仔细想了想,玩笑似的说道,“我原以为少夫人该更天真无邪一些。”

“天真无邪?”看着谢运戏谑的笑容,沈思瑾总觉得这个词从谢运的嘴里说出来就绝不是个夸赞,“谢少爷不也有过天真无邪的时候吗?只是放在小时候,那叫天真无邪,可若长大后还是那样,就该被说成是蠢了。”

谢运调侃道:“看样子少夫人是有过这样的经历啊。”

沈思瑾的眼神一闪,说笑似的点头道:“确实有过,还是十分惨痛的经历。”

谢运一愣,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沈思瑾这话是真是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反正都与他无关。

“说起来我还没有当面跟少夫人说一声恭喜,少夫人你……”

“瑾姐。”

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强势打断了谢运要说的话,谢运和沈思瑾同时循声望去,便见邢善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最近邢谦总是带着邢善四处走动,谢运自然也跟邢善一起喝过几次酒,此时一见着邢善,谢运就站了起来,向邢善拱了拱手。

“阿善?”沈思瑾也站了起来,疑惑地往邢善的身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邢善以外的人,“你一个人来的?”

邢善规规矩矩地给年长一些的谢运作了个揖,然后才走到沈思瑾面前停下:“恩,就我一个人,哥哥去应酬了。”

“那你找我有事?”

生意没谈成几件,邢谦却总有去不完的应酬,说是应酬,可沈思瑾心里清楚,应酬二字不过就是邢谦与一群酒肉朋友出去饮酒作乐的借口罢了。

若是以前,沈思瑾会向邢谦抱怨,可现在,沈思瑾才不管邢谦人在哪里、在做什么。邢谦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少在她面前瞎晃也是好的。

“没事,”邢善老实地摇了摇头,“路过,看到瑾姐就进来了。”

“这样啊,”沈思瑾瞥了谢运一眼,“那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坐着?”

邢善也瞄了谢运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好。”

说是让邢善自己找地方,可沈思瑾怕邢善找不着合适的地方,便让秦掌柜的将邢善带进里间,可邢善不愿,自己在大堂里溜达起来。

沈思瑾摇头失笑,便随了邢善的意。

与谢运、邢谦这样的少爷不同,邢善习武多年,身形健硕,自身就带着一股让人忌惮的魄力,而且邢善的腰侧还挂着一柄长剑,看着怪吓人的,即便是闷声不响地在旁边溜达,也叫谢运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邢善,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对邢善就会冲过来揍他似的。

注意到谢运的变化,沈思瑾暗道邢善来得好,便又趁机提起了邢谦的允诺:“谢少爷,有关外子的许诺……谢少爷若是不急,便等我今日回府后问一问外子,若这的确是外子所写,那外子做出的承诺,我自当替他兑现,可外子若说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就要对不住谢少爷了。”

谢运也将思绪重新拉回到这件事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道阴影从旁边罩了下来。

“什么东西是哥哥写的?”话还没问完,邢善就已经拿起了小桌上的那张纸,仔细看了看后又把那纸丢了出去,“哥哥八岁后就写不出这么难看的字了。”

谢运的眼角一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很不巧,这是邢少爷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写下的,会这么难看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听这话邢善就知道邢谦是掉进了谢运的陷阱里,再看看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邢善沉声道:“就算是酩酊大醉,哥哥也写不出这么难看的字,你要跟我去验证一下吗?”

说这话时,邢善目不斜视地看着谢运,带着点儿凌厉的目光叫谢运的心脏颤了颤。

定了定神,谢运哂笑道:“合着你们一家人是商量好了要赖账?连二少爷出现的时机都如此凑巧。不管你们是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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