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跑田赛飞越感到全身酸痛,双腿麻木得好像脱离了身体,每呼吸一次肺部都如同针扎一样的疼,可是还要急促、拼命地呼吸,为疲劳的身体提供氧气消耗。
“妈的!我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早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坐办公室得了。”田赛飞疲劳到极点,全身难受,非常想放弃。可是当他双眼迷离地看看仍在奔跑的学员们,又给自己打气:“你不能停下,别人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再坚持一公里!”田赛飞重新定下了目标,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咬了咬,让麻木的手指恢复一些感觉,困难的扭开水壶盖子,把壶里的清水一股脑地倒在头上。
通过折返点的时候,田赛飞迎面看见落在队伍后面的一个叫作毛志国的室友边跑边哭。
“志……志国,你怎么了?”田赛飞问道。
“他妈的,我难受……我全身都难受,死李晓宁还要赶我回去!”毛志国大喊着与田赛飞擦肩而过:“我就是不回去,他越赶我走,我越不走!我和他们拼了!”
田赛飞一愣,突然觉得泪流满面的毛志国比他要坚强,他看了一眼同样面如白纸仍在坚持的其他学员们,咬咬牙心说我还能坚持一公里!
通过折返点后,一百二十个学员拉成了一条足有一公里长的队伍,教官们也变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淋淋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向前跑。
学员们有些体力不支跑得踉踉跄跄,不时有学员跑着跑着一头栽倒昏了过去。救护车飞快地赶上去救护,几名卫生员不再乘车,而是背着药箱跟在队伍旁飞跑。观察着学员们的脸色,不时摸摸学员们的脖子,如果那个兵的脖子冰凉了,立刻就会有两名卫生员伴随他左右防止他昏迷的时候摔伤自己。
“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田赛飞开始像发高烧说胡话一样不停地嘟嚷着,一名卫生员几步赶上去伸手摸摸他的脖子说:“你的脖子烫得可以烙饼,离死远着哪!”
“滚开,虐待狂!”田赛飞勃然大怒:“我又没说已经死了,我说快要死了!”
卫生员呵呵地笑起来:“精神面貌不错嘛,我看你还可以再来一个15公里急行军!”
“好啊,把我玩死了你们也该上法庭了!”田赛飞接着嘟嚷,“我快要死了!”
“又有人昏倒了!”队尾突然传来的大喊声,把这名还想与田赛飞聊几句的卫生员叫走了。
田赛飞继续跑了几步,突然另一名室友喊道:“不好,是毛志国!”
“什么?”田赛飞昏头昏脑地问。
“毛志国昏过去了!
“我靠!”田赛飞转身向队尾跑去,其他两名室友紧跟了上去。
三个人跑到队尾的时候,卫生员己经把毛志国弄醒了,他们推开卫生员拉起毛志国就跑。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再跑下去,我肯定挂了!”毛志国泪流满面地说:“我难受的要死!”
田赛飞大吼:“死也要跑下去,不能让教官看不起我们!”
毛志国连连摇头说:“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我们!”
“那更要跑!”田赛飞突然来了力气,拉着毛志国背囊背带,一口气追上队伍。那两名室友与其说是拉着毛志国跑不如说是扶着毛志国跑,他们纳闷地看了田赛飞一眼,心里觉得挺奇怪。他们明明看见田赛飞也跑得灯枯油尽,怎么突然有了力气。
田赛飞对自己的表现也暗暗吃惊,他明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在毛志国倒下去之后突然有了力气?
许多年以后,田赛飞终于明白这种力量的源泉来自于他对战友的责任感。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一天,但是因为分到了一个宿舍,就形成了最直接的战友关系。人都是有懒惰的根性的,如果只是为了自己,这种劣根性会被无限放大,但是如果承担起了别人的责任,那么这个劣根性又会无限的缩小。
一名教官看到田赛飞等人拖着毛志国赶了上来,赞许的对着越野车上的李晓宁眨眨眼,李晓宁也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田赛飞这个小子有前途。
昏倒的学员们没有一个肯上救护车的,被抬上去的醒过来后也跳下车,徒步追赶队伍。他们都想用行动向教官们证明,他们并不比教官差!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总教官李晓宁。
终于,这支疲惫的队伍跑回了营区。跨过终点线,猛停住脚步的学员们立刻头晕目眩地瘫倒在地上,李晓宁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挥手叫过负责警卫工作的武警战士架起学员们慢步走动放松绷紧的肌肉。
李晓宁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低声对副总教官罗振强说道:“还有五分钟,超过时间的一律退回去!”
“我们是不是有点……”
李晓宁摆摆手走开了。
学员们陆续跑回营区,大群的卫生员、军医赶了上去,细心地询问着情况。
罗振强看看时间己经到了,狠狠心喊了声集合。
学员们爬起来,拼命地挺直疲惫不堪的身躯在他面前站成横队。
“报数!”
学员们的声音里透露着疲惫,虽然不响亮但很清晰。罗振强有些不相信报数的结果,提高声音问道:“最后一名,你刚报的多少?”
“报告教官,120!”
学员们一个不少,罗振强心头一阵激动,偷偷把手背到身后翘起了大拇指。
远远观望的李晓宁也是面带喜色,大步流星地走到队前说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