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都市现代>灵帝求生指南>肆肆贰:治士之法

“想什么?”

窦冕感觉郭瑫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看了过去。

“你昨夜说的话啊,你不会忘了吧?”

郭瑫一想到自己花了一夜时间去想窦冕的话,没成想,窦冕竟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真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哭笑不得的说。

“人之慕名,如水趋下,上之所好,下必兴焉,可是这句?”

“对对对!就这句,我想了好长时间,发现我并不知道上所好什么,怎么来兴,又怎么来趋?”

窦冕见郭瑫已然入榖,探过头,扬起眉毛,嬉皮笑脸道:“你想知道?”

“对!赶紧告诉我吧。”

郭瑫一脸兴奋的看着窦冕,收回自己放在外面的胳膊,双手抓住窦冕,激动不已。

窦冕略做思考,开口道:“你当须知:大抵天下之不治,皆由有司之失职;而有司之失职,独非小官下吏偷惰苟安侥悻度日,亦由上司之人,不遵国宪,不恤民事,不以地方为念,不以职业经心,既无身率之教,又无警戒之行,是以荡弛日甚,亦宜分受其责可矣。”

“我不过一微末小官,与吏苟同,上有刺史、太守,下有御史、长史,说的好听一些,咱这是叫地方之长,说句难听的,那不过是上司之鹰犬而已,欲活的舒心,何其难也。”

郭瑫似乎是想通了,不过说到最后,竟然面露苦笑。

“以不忍人之心,而行不忍人之政,则虽茅茨土阶,固亦明堂也;以幽、厉之心,而行幽、厉之政,则虽明堂,亦bao z所自出之地邪,凡守其心,何必管其上吏之所为?”

“封国之内,岂容我多加干预?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窦冕见郭瑫这好没上任,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

“何以做?”

窦冕抿着嘴轻笑,并不言语,而是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天空。

郭瑫抬起头,只见天空万里乌云,一排排北归的鸟从天空滑翔而过,除了仅有的几声鸣啼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天空从来都是如此一般。

“何意?”

“它们是生下来就会飞吗?”

“自然不是。”郭瑫听见如此弱智的问题,忍不住笑了起来。

“君孤客穷军,仰人鼻息,譬如婴儿在鼓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然否?”

郭瑫神情一紧,伏地而拜曰:“请冕弟教我。”

“君子之致权也有道,本之至诚以立其德,植之善类以多其辅;示之以无不容之量,以安其情;扩之以无所竞之心,以平其气;昭之以不可夺之节,以端其向;神之以不可测之机,以摄其奸;形之以必可赖之智,以收其望。坦然为之,下以上之;退然为之,后以先之。是以功盖天下而莫之嫉,善利万物而莫与争。”

“何以为君子?”

“为子而谦,斯能孝,为弟而谦,斯能悌,为臣而谦,斯能忠。尧舜之圣,只是谦到至诚处,便是允恭克让、温恭允塞也,如是方为君子。”

“既如此何以为人臣?”

“人臣于国家之难,凡其心之可望,力之可为,涂肝脑而膏髓骨,皆其职分之所当,如此方可为人臣也。”

郭瑫赞赏的看着窦冕,不住地点着头,待窦冕说完后,郭瑫急不可耐的问:“如何才能做到趋从上之所好?”

“你要知道当今天下下是什么样子,不然你就算应对自如,最后也会落得五侯的境地。”

“何意?”郭瑫打了个冷颤,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恐惧,不过这个恐惧感随即又被隐藏了起来。

“当今天下,不似你所见到的这般,鸟惊鱼散,贫民老弱流离弃委沟壑,狡健者逃窜山泽,群聚为盗,稍有家业与良善者,皆颠顿号呼于梃刃捶挞之下,上下汹汹,如驾漏船于风涛颠沛之中,惟惧覆溺之不暇,岂遑复顾其他?历年旱乾,一时并作,虽富室大户,不免饥馑,下户小民,得无转死沟壑,流散四方,设或饥寒所迫,征输所苦,人自为乱。”窦冕越说越气愤,最后忍不住大喝起来。

“我……一路行来,并未见如此情形,君之言……似太过矣。”

窦冕冷哼一声,指着山间忙碌的农家:“垅上扶犁,手种腹长饥,窗下抛梭女,手织身无衣,你以为是虚假否?”

“我……”

“你若要想兴上之所好,如今只需做好一点。”

郭瑫激动的说:“可是做臣子的本分?”

“你若只是做好臣子,就算为一方牧守,又有何益?不过是无根浮萍而已。”

郭瑫心中越发的疑惑了,有些焦急的问:“您……这是何意?还当细说一番,否则我实难理解。”

“倚高才而玩世,背后须防射影之虫;饰厚貌以欺人,面前恐有照胆之镜,故士君子之涉世,于人不可轻为喜怒,喜怒轻,则心腹肝胆皆为人所窥;于物不可重为爱憎,爱憎重,则意气精神悉为物所制。”

“那如何才可有依仗,使我有士君子之行事?”

“势理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故唯有君臣争明,朝廷争功,大夫争名,庶人争利,如此方可大治。”

“何以治?”

“君臣亲而有礼,百寮和而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唯职是司,此治国之误也。尹文子曰:上不胜其下,下不犯其上,上下不相胜犯,故禁令行,人人无私,虽经险易而国不可侵,治国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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