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闻言,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如今有了事情要做,倒也不似想去刺杀晋文帝了,而是立即安排将各处珍馐楼都关闭变卖,所有人收拾行礼往琼州聚集而去。
至于家里,孩子还小,得兰筝带着,因此便由薛彪来收拾行礼。
薛彪本就是岭南来的,他嚷着收拾行礼要回岭南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此刻青罗州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所以倒也不会叫人怀疑什么。
且说珍馐楼这里开始真正意义的关门,不在营业,律家觉得不对劲,便赶紧打发了律舞嫣过来同兰筝说话。
方得知了珍馐楼以后只在琼州开设,又晓得白荼已经带了上千号人往琼州去,因此赶紧回了家去,同她爹娘提起,自己也要往琼州去。
因此律家一商量,没等卫子玠开口,便将百味轩都关闭,带着人准备同卫子玠一起去琼州。律家父子皆已经辞官,他们要同卫子玠往琼州去,朝廷就算是不高兴,却也拦不住。只是好奇,这律家同卫子玠倒是不曾有过什么来往,则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然
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卫子玠?
却不知,卫子玠的王妃与这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人不知道,但是有些人家却是知道的,比如曾经掌管着浔阳织造的吴家。且说吴凝雨姐弟俩当初被她那黑心姑姑所害,皆是白荼所救。而且算着浔阳她跳江之事,白荼倒是救了她两回。所以她自来最是上心白荼的事情,因此便是朝廷不知道的有些事情,她也晓得。就比如这白荼跟卫子玠的关系,所以听说律家要同卫子玠去琼州,便敢肯定白荼肯定从瘟疫区逃出来了,要往琼州去。所以当下便决定,自己要往
琼州去报恩。且说先前她也打算去岭南报恩,奈何当初受了那样的大罪,身子一直没养起来,如今她是再也等不了,深怕自己身子还没养好,恩人就没了,因此便不顾这具残躯,执意
要去。
吴公子得知姐姐也要去,便也拄着拐杖跟着姐姐到爹娘跟前,也求着要去。吴老爷虽说不喜欢京城,但是想着那么偏远荒蛮的地方,他也不想让儿女去受苦受累,可是思来想去,生怕儿子和女儿再有个万一,又听吴凝雨说:“爹,人人都觉得南海王选择琼州是不智之举,可是当初南海王登上相位之时,咱们大楚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不是经过他的努力,大楚才有了这样的变化么?他既可定内安危,平外安稳,小
小一个琼州,他又如何治理不好呢?而且爹爹一手好手艺,难道就真的这样甘心荒废了么?”
别说,吴老爷那一手织布的手艺,的确是个中楚翘,奈何因儿女的事情,他被吴家从家主位置上挤下来,当时气盛便直接脱离了吴家。
然后,便无任何发展。
所以当她听到女儿提起这事儿,心里不觉颤动了起来。吴凝雨瞧见爹爹神色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道:“爹,只要南海王能平定了那些海盗,那里气候只怕是桑叶时时新绿,您瞧叶家,可以脱离叶家自成一门,咱们家为何不可
以,何况爹爹有着这安生立命的本事,难道就真的这样愿意荒废了?”
话不在多,只要能让其动心便足矣。所以吴凝雨也没在说什么。但是吴老爷曾经到底是个商人,怎么可能不忘这上面想,女儿的话他很明白,如果他们去了琼州,便是琼州制造第一家,以此安生立命,再也
不用只看人脸色行事了。所以思虑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他便顶着那熬红了的双眼,朝吴夫人吩咐,“你去将家里的商铺田地宅院全部变卖。”南海王明日就启程,他们怕是来不及了,只能晚几天了
。京城多贵胄,一个棍子下去好几个侯爷爵爷的,所以小小一个商户吴家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倒是因为律家父子曾经皆在朝廷为官,引得不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
元孟德和柳绍也纷纷来同律南亭告辞,只觉得他们父子俩真真是糊涂了,放着这大好的前途不要,竟然要随南海王去什么琼州。
他们曾经同叶家兄弟去过岭南乡下,自然知晓白荼和卫子玠的关系,因此也知道律家大抵是因着白荼的关系,才同卫子玠去往琼州的。可是现在去有什么意思?白荼一家还在岭南,那里早已是瘟疫重灾区,他们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如此,难免想起叶家姐妹俩,二人心里都十分不是滋味,再加上这离愁
,也没多待,便匆匆离去了。
送走了这二人,律南亭回头看着厅里的父亲,不由得一笑:“我可不认为父亲是因为荼荼的茶叶,才决定要去琼州的。”
律忠庭端起一杯茶,嘴上的两抹小胡子微微翘起:“谁说不是为了这杯好茶。”律南亭笑了笑,“父亲虽说来京后升官了,却没见过父亲如同在岭南时高兴过一日。”他说着,一面在律南亭下席坐下:“这些年,大楚能有如今的繁盛,其实父亲心里知道
这离不开南海王的治理,他虽背负骂名,但为百姓所做之事,的确是数不胜数,如今他往琼州去,也许是无法许父亲高官厚禄,但是也一定会让父亲为民谋事。”
律忠庭也不反对,反而笑道:“得荼荼拿出一斤青眉,才答应做他的长史。”
卫子玠那里,左右长史的确还没有人,所以其中一个位置,自然是留给了这律忠庭的。
其实,让他们下定决心去琼州,却是因为岭南所谓的瘟疫。这般的君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