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中倒下的死者多被马蹄踩踏,早已辨不清容貌。听说,战事过后,长公主与周伯彥从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寻找周桥,可到处都是血肉模糊且看不出容貌的尸体。最后,长公主只得根据周桥当日穿的衣裳找出一具尸体,当成周桥埋在了栖霞关。因此,周家只能给周桥建衣冠冢。

只有衣冠冢,连尸首都没找回来。她的儿子,她苦命的儿子。周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

周侍郎吓坏了。他顾不得身上的疼,跪在地上喊着娘。

周老夫人终究是上了年纪,气极加上伤心,哭着哭着便昏了过去。

周侍郎吓的手脚冰凉,喊着娘,喊着快来人。

周夫人带着儿孙们本是獾摹L得周侍郎的喊声,再加上周老夫人的哭声就那么断了,她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地喊着让儿孙们快进去看看。

书房门是从里边闩着的。这是周老夫人不想在教训长子时让人闯进来而闩上的。见门推不开,周伯初等年轻一辈的顾不上叫小厮,拿身体用力去撞门。门撞开了,儿孙辈的一拥而上,喊娘、喊祖母、喊曾祖母的,乱成一片。

周夫人扶着门,站在门外,“别乱,快送娘回房。”“管家,管家,快,快去请大夫。”

不多时,随着昏倒的周老夫人被人抬走,原还聚在书房这边的人只剩周伯初,其他人都走了个干净。

周伯初是周侍郎与周夫人最小的儿子,只比周伯彥小了一岁。他身有婚约,只因未婚妻那边遇上了长辈的丧事,这才延后了婚期。否则,他去年就成亲了。见左右无人,他先是翻看亲爹的书案,没有。他又在书房地上转,眼睛四处看,地上也看了,还是没有。怎么可能?他转到了书案后头,一下就看到了落在椅腿附近的书信。

他弯腰拣起来,大略瞄了一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忙折了两下塞进袖子里。走出书房,他回头关门。

“见过六少爷。”

周伯初一惊,回头。见是爹身边的随从,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去了哪里?爹走的急,书房门大开着,你也不知道过来给锁上。”

随从忙作揖,“六少爷教训的是。小的刚得了老爷吩咐,回头来锁门的。”

周伯初示意他快点锁上,这才去周老夫人屋里。大夫已经请到了,正在给周老夫人把脉。大夫开了药方,周府立时派人抓了药回来。药煎好,周老夫人正好醒过来,丫鬟便伺候周老夫人把药服下。

周夫人松了口气之余,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则带着长媳留下来,在周老夫人跟前伺候。

周伯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将藏在袖子里的信取了出来。信的内容一共两页,不算长。

信的大体内容是,质问他爹是不是忘记了栖霞关之事,是不是忘记了害死兄弟的事;警告他爹放聪明些,立刻收手,不要卷进某些是非中去,省得为整个周家惹来杀身之祸。最后写的一点,与前边一点儿不客气的语气不同,建议他爹近日里装病,向朝廷告假,风头过去前不得迈出府门一步。

周伯初蹙眉。他的小叔周桥是在栖霞关死的。再有,他曾偷听到爹与周伯彥吵架。周伯彥说小叔的死和他爹有关。现在,因为这封密信,祖母才会生气地打他爹,说什么拖了爱孙的后腿。祖母嘴里的爱孙是谁,他不用想都知道,非周伯彥莫属。

如此看来,他爹的确与小叔的死有关。怎么会这样?他爹到底卷进了什么样的是非中去,使得周伯彥写下这样的一封信送来?为整个周家惹来杀身之祸的是非,到底会是什么?

他正想的入神,门响,有人进来了。他匆忙把信藏进袖子里。

“拿来。”周伯华面色阴郁在立在兄弟的身后。

周伯初转过身,强作镇定地问道,“大哥,你要拿什么?”

三十三岁的周伯华在兵部当差,是周侍郎与周夫人的长子。他身上的官服未脱,明显是回来就碰上了周老夫人昏倒之事,因此还来不及更衣。他定定地盯着幺弟,“拿来。”

周伯初明白了,大哥知道他拿了密信。他无法,把信送了出去。

周伯华抖开信,看罢,面无表情地收进袖子里,“伯初,密信之事烂在肚子里,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周伯初亟需答案,“大哥,爹到底做了什么?五哥不满就算了,为何祖母会气的昏倒?”他这声五哥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周伯彥。

周伯华郁郁地转身,“别乱打听。我会放回原位。”他离开六弟的住所,先是转去了自己屋中,换下身上的官服,这才去爹的书房。

周侍郎正在满书房找信。他只记得娘看了信就拿拐杖打他,信掉了地、还是在娘身上,他不敢确定。

周伯华把书房门关了,走到周侍郎跟前,趁周侍郎不注意,悄悄把信往书案后头抛。而后,他问道,“爹,您在找什么?”

周侍郎的脸色不是很好,“去看看你祖母。”他这是要支开儿子。

周伯华没有走的意思,“爹,您的脸怎么了?”

周侍郎恼,“没事。”

周伯华状似无意地说道,“爹,孩儿离开官衙时听到了一个传闻。”

“说。”周侍郎忙着找信,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因信的内容实在不能让人看见,只能自己找。

“六王爷进宫为芸郡主请赐婚圣旨了。”

“是嘛!”

“听说,六王爷属意的是有大安第一才子之称的步飞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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