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当然谨记着自己来丽人苑的本分事,其实,对于鸳鸯姑娘的容貌与身段是不是倾国倾城,她没有多大兴致,她之所以表现得兴致勃勃,是为了从那些陌生的面孔中,辨别出哪些是红国人。

但因为多年来两国通婚,有些红国人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秀城人,也有些秀城人跟她一样,身上流着两国的血液,是以,红袖知晓,不是所有身在丽人苑的红国人都该抓,而是要真正火眼金睛地寻找到那些最是可疑的红国人。

红袖的眸光从那些陌生的面孔上一一扫过,继而落在景东柘的侧脸上,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不由地轻声提醒道,“景兄,为何你只看男人不看女人?难道你就这般笃定,寻衅生事的必定是男人?”

虽然红袖满嘴嘲讽,但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景东柘有些吃惊地朝着她望来,以眼神询问她,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

红袖但笑不语,却将眸光落在了台中央的鸳鸯姑娘身上,凝视了良久,才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觉得这花魁怎么样?”

景东柘眸光无波地看着鸳鸯,没有觉察到红袖的话外之音,只当她是开自己的玩笑,便口吻生硬道,“不怎么样。”

“景兄的要求还真是高,究竟要怎么样的姑娘才合你的胃口?”红袖知道景东柘不会回答自己,却仍旧故意问道,“她的第一夜,你可有兴趣?”

景东柘再也不看红袖一眼,只当她的话为耳旁风,红袖狠狠地瞪了景东柘一眼,道,“原本,我对这种女人是没兴致的,但想是一回事,见到了又是一回事,希望她的第一夜是我的。”

“幸好今日出门,我带了足够多的银票,不怕比不过别人。但若是待会万一不够,景兄千万得支援一些。”

“这女人,若是到了我的手里,今晚就把她打扮成女人,带去我们住的地方,让那些不太正经的兄弟们先享受享受,我再去好好地治理治理她。”

见红袖越说越离谱,景东柘俊眉紧蹙,忍不住又不悦地朝着红袖望来,“你再这般,我直接送你出去。”

“别这样呀景兄,你会后悔莫及的。”

景东柘见红袖这副嬉笑中带着认真的神情,不由地问道,“你究竟何意?”

红袖见身旁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故意道,“很简单呀,这鸳鸯姑娘,我要定了,但若是景兄也希望,可以给你先尝尝。”

景东柘鄙夷地瞪向红袖,实在是想不明白,同为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轻视女人,将女人当成一种食物?

红袖则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景东柘,压低声音道,“不想现在就还我的账,就别坏我的好事!”

刚才还脾气温和的女子,顷刻间变成了最初那凶悍的模样,景东柘抽了抽嘴角,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之上,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只关注男人,而是也关注起了女人。

都说红国人无论男女都会武功,是以令女人来秀城作乱,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身旁这个早就忘记本分事的女子,他并不会真的赶她出去,若是待会她果真要与其他男人竞争鸳鸯的第一夜,他也懒得阻止,反正,他是不会替她出钱的,哪怕只是一个铜板。

台上的鸳鸯姑娘只低眉弹奏着琵琶,嘴里并无像其他戏子那般哼出小曲,面色也淡淡的,无笑容也无悲容,但那婀娜的身段、娇丽的相貌、火红的衣裙,还是令在场的男人们馋涎欲滴、大叫连连,似乎谁都恨不能将她拽下来占为己有。

其实,台下的男人看中的哪里是她会弹奏琵琶的技艺?分明贪图的是她的肉身罢了,是以,谁也不计较她不会唱曲,也不愿意将脸完全抬起来给大家看到,更不会计较她对他们笑一笑,他们计较的,是她那曲子赶紧弹奏完,好开始竞买她的第一夜。

吆喝声、议论声、慨叹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偌大的大厅也变得越来越拥挤,景东柘与红袖并排站着,原先两边即便是有人,也不会互相触碰到,但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激动,可以挪步的空间便越来越少,红袖的左边、景东柘的右边,乃至于两人的前前后后,都不可遏制地触碰到了人。

别说景东柘被陌生人触碰到会不舒服,更何况红袖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呢?

但红袖却并没有景东柘那般露出厌恶的神情,而是自然而然地朝着他靠了靠,又靠了靠。

红袖第一次朝着景东柘靠去的时候,景东柘想要往右边躲一躲,但右边被人挤得紧紧的,哪里能躲闪?想着被不认识的人触碰自己还不如被认识自己的人触碰,景东柘便再没有躲闪,只是别扭地僵直了身子。

场面越来越失控,景东柘注意到,身段娇小的红袖已经快要看不到前方的景象,而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挤她挤得很紧,几乎要跟她贴在一起了。

比起挤压自己的那些男人,景东柘突然更加讨厌这些挤压红袖的男人,忍了又忍,他最终忍无可忍地伸出一条手臂,朝着红袖穿过去,虚揽在红袖的左边肩膀上,这样,有他的手臂阻隔,红袖至少可以不必被其他男人触碰到。

红袖发现景东柘这般举动的时候,满脸惊讶地朝着景东柘看了过来,继而调侃道,“可惜我不是女人,否则今日景兄就是当仁不让的护花使者了。”

景东柘佯装没有听见,阻隔其他男人的左臂强健有力,时不时地会触碰到红袖,每当碰到红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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