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蕴转身也极其自然的跟他分开来,收起脸上笑得僵硬的弧度,将香槟放在过路的服务生托盘里,跟孟礼渊或孟临州打了声招呼便自己拎着裙摆离开。
双方都将逢场作戏践行得可谓完美。
孟蕴不是处理不来人际关系,曾经年少时,随孟阁文周旋于各种大她两三轮的商场老油条之间,她也未曾怯场过。
现在她要是想拓宽发展面,也需要雄厚的人脉关系,多认识一些人,对她有利无害。
只是现在孟临州和孟行露在场,随时都有孟家的人防范着她,还不如在工作时另找机会。
这天孟蕴出了公司,和葛瑶约了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离开时,前台的人招呼她,说是有份她的快递,刚送来的。
孟蕴拿到那封薄薄的信封,没当着葛瑶的面拆开看,随手放在包里。
晚上回家之后打开,发现是鼎安副董秘书室发来的晚宴邀请函。
厉荆深,应该不是副董吧?
而且如果是他找她随行,何必大费周章发来邀请函。
以防万一,孟蕴致电方尉问了一下情况。
方尉接起她电话的时候很是意外,“孟小姐,怎会突然打给我?”
孟蕴盘腿坐在沙发上,翻转着手里的请柬看了看,说:“我这儿收到了一封鼎安发来的晚宴邀请函,是你发的吗?”
“什么邀请函?”
“那就不是了,”孟蕴照着信件的地址说:“是鼎安副董秘书室发来的。”
“副董?”方尉默了两秒,仿佛意识到什么,语声分明凝肃了些,再开口的时候又故作平和,说:“孟小姐您稍等一下,我问下厉总这事儿。”
他说到这儿,孟蕴本来以为他要挂电话了,他却突然有些迟疑,笑了笑道:“对了,这事儿您怎么不亲自找厉总说?”
孟蕴不做声,心想这方尉说话还挺有‘内涵’的,他跟在厉荆深身边,察言观色也总能看出些什么吧,还非得套一套她的话。
烫金封面的邀请函,指尖传来磨砂的触感,她这才说:“跟你联系就行了,他的事不都是你一直在处理么?”
方尉愣了一下,又笑了声,“对,我传话也一样,没什么不对。”
孟蕴再次截住他的话,不紧不慢的说:“你再顺便问一下他,后天晚上我是去还是不去,不用去的话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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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荆深去车库里拿落在车上的文件,厉胤齐穿着拖鞋和毛绒绒的连体睡衣,穿过室内的穹顶走廊哒哒哒跑过来,手里捧着黑色手机。
“爸爸,方尉叔叔给你打电话了。”
厉荆深接过来放在耳边,“喂。”他拿着文件往回走。
听了方尉的陈述,他沉默了片刻,问,“薛清澜发过去。她怎么说?”
“孟小姐说,要是不用过去的话,她另有安排,想让您给个话。”
厉荆深倏然冷笑了一声,很低很浅,“另有安排。”
方尉沉着气不敢吱声。
厉荆深面不改色的回道:“你这样跟她讲,之前拿了我多少,原封不动还回来,就可以不用去了。”
方尉支支吾吾的问:“原话带到?”
“耳朵长来干什么的?当然是原话。”厉荆深掐了线,脸色不复之前那般和善。
很明显,他不是那种因为她几句话就心软放她独善其身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