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顾自己讨论,却没有顾忌青岚一直在旁听----或许是当真焦急,或许是知道青岚身为女子,又完全丧失了反抗地能力,所以心存轻视;总之这样肆无忌惮的讨论让青岚渐渐明白了什么,同时却又有了更深地困惑。

从各种迹象来看,应该可以排除这两个人在她面前演戏的可能。

那么,他们所说的“公子”是谁?此地是青熏门地盘,属燃灯门下----如此说来,“公子”应该就是拜香元师大弟子,燃灯侍童王乾?

而那个男子则是青熏门门主,或者说是她在密道口处见到的黑衣人首领吧?他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明明和姚九娘饮酒聊天的时候探听过,她接到的密单只形容了要拿人的容貌特征,根本没有具体到画像的;而既然具体到了画像了,却为什么是她的画像,而不是端木兴的?

青岚抿唇沉思,却并没有太多忧虑女儿身被揭露的事实以及被俘虏的现况;事实上,想这些没有太大用处不是么?知道她是女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一部分会帮她保守秘密,比如谢聆春何蕊珠之流;还有一部分会永远忘记她的女儿身,比如宫中曾被她催眠过的几名宫女……至于陷身敌营,最多不过是个死----与其想这个,还不如仔细听听这两人的对话,掌握更多的情报,获取更多的逃走机会。

那青熏门门主和姚九娘的商讨已经告一段落,却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当一个清脆的口哨声在密道内蜿蜒而来,那两个人便都变了脸色----“是公子到了。”那门主说道。

听到这句话,青岚抬了抬下巴,唇角绷紧。

不一时,那两个人果然出去迎了第三个人进来。待纷纷的脚步声再次靠近,隔着墙,青岚听见一个含混的声音:“就是她。”

隔着墙,青岚听见一个含混的声音:“就是她。”这句话伴随着开门的吱嘎声传来,明显带了一些忐忑了。

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即使是处在目不能视的状态下,青岚也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紧张气氛----那位“公子”在生气,一定是这样。

果然,没片刻功夫,那位门主便结结巴巴开口:“这女子和画像上头挺像的……是属下一时不察……不过,属下觉得……那些血衣卫能为了她放了属下几十人,一定是个……重要的角色……”这话说得越来越没有底气,显然那“公子”并没有认可他的解释。

“我记得说过,少一根毫毛,便赔上性命来?”“公子”开口,责问的,偏偏却不是那门主在意的……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带一种阴鸷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那个姚九娘颤声道,“绑住这位姑娘,扯开她衣服的是属下,不干门主的事。”她语调中也是惶恐,却又主动去承担罪责,看起来倒是对那门主极为回护。

那“公子”只是拉长了调门“哦”了一声,听不出是表示疑问还是感叹,不过空气中的紧张却显得和缓了许多。

“属下绑住这位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密单上提醒说,要提防画像中人的眼睛和她的手;而先前耿良擒住她的时候,就差点被她手上戒指刺中……”

“你们出去吧。”那公子忽然打断了姚九娘的话,“责罚暂且记下,和功劳一样,都是少不了的。”

那两个人连忙应了,语气里满是喜气,大概是知道原来还有功劳。大出意料之外。

“守住入口。不要让旁人进来。”

听到这句话,那两个人向外的脚步顿了一顿,连声应诺;再继续向外时,脚步的节奏又快了许多。

青岚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见那“公子”如此安排,忽然有点紧张的感觉。

脚步已经远去,门声轧轧响过,昭示着此时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了她和那位“公子”两个人。

她费力想透过那遮眼地红绸多看一些,却仍然只能感受到摇曳地烛火和朦朦的人影----原来被蒙住眼睛就是要防备她的催眠术呢,她的那些小伎俩,全都被人看透了。

四周,静悄悄的,连原本遥远的那些呐喊和嘶鸣都沉寂。厮杀,结束了吧?谁输谁赢?

烛火噼啪爆响,人影慢慢放大;青岚渐渐有些窒息的感觉。颈间的凉意愈甚,那人地面孔,现在离她有多远?一尺?八寸?五寸?呼吸相闻,几乎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了----青岚忽然抿唇笑了一笑。问道:“公子?”

那人被她一唤,果然止住了继续靠近的趋势;然而却不答话,空气便凝滞在这样的暧昧中。

青岚张了张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然而蓦然一滞,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那是男子拇指温暖的质感,轻柔缓慢地在她唇上摩挲……青岚脸上一热,侧头闪躲。

只是人为刀俎,她的闪躲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那人手上轻微用力,便将她的脸颊扣住,低头相就。原本在勾勒她唇线地手指便换成了温润的唇----也就在这一霎。青岚忽然一扭身,原本被缚住的双手陡然抽出。抬手一把药粉抹向那人的口鼻。

姚九娘以为缚住她便控制住了她,可是却没有想到她是精通幻术地行家,结绳脱困本来就是幻术表演必备的节目之一。

只是戒指已经被搜走,她能够仰赖的也只有这残存地一点小韶子粉末。

她的时机掌握得算是不错,策略也还妥当----若直接用小韶子控制用量来致幻的话,没有她的催眠术辅助效果太不明显;但把这些小韶子统统用上,抹在敌人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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