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脸黑得像雷暴将来的天空:“黑卫!”

黑卫振奋地道:“属下领命!”

青岚疑惑地问:“他领什么命?不是你什么话都没说吗?”

初初相逢,慕昱清原本不想跟她说这么煞风情的话,但这小女人一脸不得到答案不肯甘休的表情,让他竟无法拒绝。他发现,他对她的抵抗力越加弱了,可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慕昱清一把将她抱起:“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青岚小声地惊叫一声,慕昱清胸膛微微起伏,温暖得让她忍不住闭眼。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一个小巧的院子里。

“这是蓉城知县的外宅,我借了来用。”慕昱清解释了一句,摇摇头叹道:“你可真会惹事。”

青岚眨眨眼睛,觉得他这句话并不是在单纯地埋怨她,大胆地问道:“怎么会这么说?”

慕昱清道:“你可知道,你之前闯进去的院子是什么人在用吗?”

青岚心里已经隐然有了猜测,可她不愿意破坏由自己男人亲口给她揭秘的趣味,配合地问道:“什么人?”

“那是一伙江洋大盗。他们租了那户人家的房子在里面挖了个地洞,地洞的尽头,便是县城的银库。”

果然是在挖地洞。

青岚顿时庆幸不已: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如果那群强盗心再狠一点,她已经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不见时还不觉得,一见到这个人,她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地思念一个人。她的情感在平时被她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这个人就像打开盒子的钥匙一般,只要她一出现,她的所思所想便全副由他牵系。

就像现在,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慕昱清正在解披风的手一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你……”

青岚此刻心里也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她轻轻地“嘘”了一声,两个人默契地安静下来。

他们两个人在这短暂的相爱时光里分分合合,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两个人还有如海如渊一般的矛盾和路要走。

可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安静的时光。

两人不知拥抱了多久,久到连守在外面的黑乙都忍不住捅了捅黑卫的身体:主上跟未来主母在里面干什么,安静得我有点心里发毛啊。

黑卫莫名其妙地看着黑乙,挠挠头,学着他,同样地挤眉弄眼了番。

黑乙顿时惆怅:还是黑甲好,他人虽然笨了点,可自己想说啥,他都能明白,哪像队长他长了一脸聪明相,净干笨事!不过,黑甲这可怜的家伙,别不是一辈子要喂马了吧?

他目光忍不住投向依然安静得诡异的房间:主上,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啊!

“你来了,京城那边是什么反应?”

两人相处的气氛太过美妙,青岚直到很久之后,才问出这句两人心里的刺。

她说的京城是指什么,慕昱清自然明白。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必担心。”

可是,她怎么能不担心?之前,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是那样强大,却抵不过一纸圣旨,他差一点就成了别人的相公!

来到这个世界,青岚的命运一直是被一张纸牵着的!

那个金銮殿上的男人只需一张圣旨,她便成了“金吾卫补员”,再是一纸圣旨,她又远去了江南,最后,还是一张圣旨,送她到了永宁侯府去虚耗时光。

什么叫“皇权大于天”,她在一次一次跟皇权对抗,却一次一次地惨败的情况下,从未比此刻体会得深切。

她唯一一次赢过皇权,还是跟这个男人一起在作战,可她昂着头走出金銮殿没有多久,她的爱人便差一点被人押入洞房!

慕昱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他不方便多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放心,我已有应对之策。”

在来时的那段路上,他早就想明白,虽然青岚最后的出现地点是他逼的那位“老张”说出来的,可那是金吾卫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若是没有上头的默许,她的行踪怎么可能被他轻易逼问出来?

不管那个人他怎么想的,出于何种原因做出的这个决定,但这无不说明,他已经有了软化。

那几个月,他半疯半狂,虽多是因为青岚的不见行踪,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也在借机试探那人的底限,他想看看,那个人到底还能冷血到何种程度!

结果被成功试了出来,他对自己尚余一分温情,慕昱清却没有那么开心:他还是在那个男人似是怜悯的抬脚中找出的她的行踪!

不管他再怎么成长,他还是在追逐着他的脚步!

慕昱清无力而愤怒。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的行为已经令整件事有了转机,他向来只讲究做事的结果,过程如何,那并不重要。

他坚定地看进青岚的眼睛,传递着自己的自信:“你放心,这一次,他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心事。”

青岚的眼睛并没有如他所预想一样的高兴,她神态复杂,终于说出那个自从见面前,他们都有意在避开的话题:“可你不知道吗?我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性命了。”

慕昱清刚刚微小的喜意瞬间凝结成霜,他猛地抱住青岚:“这样,你更应该补偿我!你浪费了我半年的时间!”

青岚又想哭了,她拼命地眨着眼睛,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你何必如此?你就此忘了我,该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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