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青岚的祈求,她的所求竟奇迹般地应验了,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她走得相当地顺利。

只是,她不知道,她表演得再逼真,也不免让慕昱清怀疑了起来。

一个平时里独立得不得了的女人,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反而变得小鸟依人起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慕昱清固然爱她,他也曾想过,这姑娘的脾气若是变得柔软一些,那该会有多好,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会想过,这姑娘的性格会发生这样猛烈的变化。

他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青岚的脸上:她的脸上挂着从一出门开始就没有取下的,温婉的微笑。

之前他所见过的,独属于这姑娘的锐气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魔法师一样被她收了回去,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皇帝登基首先要设郊祭。

原本帝后应该分别乘着步辇,一前一后地去往郊祭的现场的,但是青岚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慕昱清撒了个娇:“我想跟你坐在一个步辇上,我们一起去。”

这虽是慕昱肖求之不得的事,他之前也是这样做的打算,可是被青岚这样说出来,仍让他有着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只因这姑娘她之前曾说过,要两人不必太过出格,一切安步就班便可以了,但是现在她现在说过的话突然就被当作不存在一样地不必执行,这种感觉……

慕昱清太知道她了,虽然她时常会有些小脾气,但两人一旦商量好的事情,她一般情况下不会再反毁,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他好像真的对这个姑娘忽略了太多,以至于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一无所知。

他决定一回去,什么事都不做,也要弄清楚,她突然这么改变的原因。他总觉得,这里头隐藏着一个让他心惊不已的秘密。

当然,现在面对自己未来皇后的请求,慕昱清当然不会拒绝,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敢不从皇后所愿?”

站在两侧的老臣们见惯不怪地耷拉下眼皮:这一个多月来,这位新皇做的叫人掉眼珠子的事情又不是这一件两件,在这样的大场合里,没人会没眼色地跳出来告诉皇帝,说这不合礼数。

当外面庄严宏大的鼓乐响起来时,青岚靠在慕昱清的肩头上轻轻呼了一口气:去到郊外,依照他们这样走路的速度,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她总算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

她却不知道,在她将手刚刚递给慕昱清的时候,她那不同于常人的体温终于令慕昱清的脸色变了。

她的手就像冰块一样地冻人,那样的温度他再熟悉不过:她的寒毒,自己怎么就忘了,木朋将他的火毒治好,可他再也没有了能压制她寒毒的东西,她的寒毒岂不是要起来了?

难为她这段时间忍得如此辛苦。

只要一想到,说不到在某个他人不知道的时候,青岚身上的寒毒已经发过不知多少遍了,他就恨不得摇醒这个女人,问她到底是不是很难受。

可是,看着自己妻子一派平静的安乐表情,他心里突然也放松了下来:这是他们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是的,她陪着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够就这样地放弃?至少,也要让她陪自己走完这一程。

他紧紧地握住了青岚的手,好让自己时刻能感应到她体温的变化。

好在,她只是手凉了一些,其他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一天,慕昱清在脑海中,在孩提躲在父亲,躲在重重的殿阁之后偷看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无数遍。

即使自己的身魂已为这个女人所牵系,他知道,自己为了她,什么都能够舍弃,可是,那样深重地执念啊,那是重到,即使知道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这一刻也会要把这样的执念给拼命完成。

青岚只觉得眼皮沉得好像坠上了千斤坠一样,她再怎么想睁都睁不开,她心里模糊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事,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么睡下去,但是,她的意志力即使再坚强,也敌不过身体的那道枷锁被慢慢地冰封上。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青岚在被那无边的黑暗拖入深渊当中之前,挣扎着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嘶吼:她绝不是什么尝试都不做,便丢盔弃甲的人,她绝不能忍受自己就在成功的那一瞬间居然倒下的事实,她要做点什么!

她一生当中从未如此想要要一样东西过。

小的时候,她的父母牺牲的时候,她或许有过,但是,在之后的每一年里,她就像看客一样,表演着在这个世间所有的身份。

所以,她能拼命地完成所有危险的任务,真正把生死置之度外,在许多人看来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任务,她毫不犹豫地接下,并像闲庭信步一样地做完,因为在她的心里,她的性命她只为自己一个人负责,谁也没有办法让她真正地停驻下来,只为某一个人,只为某一件事。

可是,她现在真正在有了自己想要的事情的时候,她发现,“求不得”这三个字真是对人是最大的惩罚!

她是那样无力地,悲哀地被一步一步地拖入深渊当中,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在一步一步地结冰。

这多么可笑,在半日之前,她还针的身体状况做出了乐观的预估,认为自己一定能好好地活到祭礼三月之后。

可是,她忘了,现在帝都的天气已经入秋,日渐寒凉,这是一个太让人想不到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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