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青岚居住的时候少了些烟火气,更显清寒。而这间屋子的现主人段南羽,也一样儒雅出尘。空静**。对于青岚囚禁了他这些日子地事实,他仿佛毫无所觉,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也依旧如当日初见时那般光华内蕴,深浅难知。

而现在这仙人一样地男子,正在青岚的要求下,细细描绘着“未来”。

谢聆春发现了一个问题,从进到古墓里见到段南羽起,青岚的脸色就显得越来越苍白。方才的飞扬娇美都已不再。她的表情凝重而沉着,纤美地下颚曲线绷紧,轻轻向前扬起;沐浴后显得粉嫩的唇。现在也失了血色,略带倔强地微微抿着。象一只与狮子对峙却不甘心地准备进攻的小鹿。

他走过去。轻轻拉起青岚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暖着。是她的寒症又发作了么?那双手冰冷得吓人。

青岚转过眸光。对他摇摇头,示意不碍事。

但他没有松开握住她的手,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来,转头去看段南羽,形成了两个人统一战线面对大理王子的局面。

段南羽的“演说”停顿下来,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神情间掠过一抹黯然。

“敢问谢都指挥使,可相信段某所说地么?还是谢都指挥使只是将段某的话当成一个故事?”饶是段南羽参佛多年,修养极佳,面对谢聆春的轻浮态度,也不禁有些微微愠怒。

谢聆春惫懒一笑,“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地话?旁人信不过,青小美人儿我还信不过么?她说是真的,那必然是真地了。”他回头又向青岚道:“只是青小美人儿,我还真是有个疑问——这么长时间相处,总觉得你不是个会亏待自己地人呢,为了所谓家国天下,你真的会把性命置之度外,把希望寄托在什么虚无缥缈地逆天改命之上么?重回三年之前?真的有用么?……或者,是什么人逼迫你不得不如此?”

青岚却只能摇摇头,这一点她也想过:若真是她,面对着国破家亡的局面,有胆子一肩挑下这样的重担,义无反顾去尝试“逆天改命”么?命运的江水滔滔奔流,她一向相信“天意高难问”、“靠天不如靠自己”,若真有那么一天,纵然不肯服输,她也只会面对,会争取,却不是轻忽自己性命,玩什么“逆天”的招数。这样荒谬却又决然的事情,真的是她做出来的么?

然而事实如此,却不由她不信。

段南羽却知道谢聆春这话,是在问他。青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几分?瞟一眼谢聆春笑得妖媚的绝色容颜,他淡淡开口:“青岚之所以会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她相信逆天改命真的会实现,而且……她要达成愿望,也只能冒险去试。”

“达成什么愿望呢?”

“她爱武青,爱到了近乎发狂的地步。她要他活着。”

段南羽在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声音没能如既往的超然,带了一丝的遗憾和颤抖。

不过另外两个人也是一样;这句话太过直接,也太过震撼,一时之间“房间”之中沉寂得听得见心跳。

青岚握在谢聆春掌中的手动了动,试图抽回去,却又被更大的力攥住。

“我对你的说法还是不能够全部相信。”谢聆春忽然道:“你说青小美人儿回到三年前是为了武青,那你回到三年前,又是为了谁?段南羽的超凡气质再一次出现裂缝,目光游离着逡巡在青岚周围,“我,自然是为了她。”

又是一段冷场的静默。

“还有你的手段,怎么做到能够逆天改命?时光倒流?”

“这就是大理秘术了。不足为外人道。”

谢聆春叹息一声,“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说一下细节,假如青小美人儿真的想要武青活着,想要这天下不被胡人接管,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谢聆春出乎意料地十分配合,连青岚原本准备好的“动员”步骤也都全部免了;只是他在是否要鼓动武青造反这个问题上,持了坚决的反对态度。“陛下这三年内不会毫无建树,”他坚持,“段公子那三年里久居大理,对大赵内部真实的情况未必清楚,陛下又怎会是一个狡兔未死走狗先烹的人呢?杀武青,必定事出有因。”

“自然是事出有因。”段南羽轻轻垂眸,“原本的事实是,陛下无法忍受凤兮对武将军的感情,因嫉生恨,一怒之下摧毁朝廷柱石。”

谢聆春微哂,连声长叹疑点重重。

青岚却只是静静地听。

三个人的讨论持续了很久,久到由黑夜直至天明。送饭的兵士来过,谢聆春却托他带来了洗沐的用具,竟是摆起了要长期作战的架势……青岚也很疑惑,明明两个人都是自重身份不屑与人争辩的人,却一幅很不对盘的样子,针尖麦芒地你来我往;更加诡异的是,这样的唇枪舌剑之中,两个人却还是能达成部分共识,让这所谓的“策略研究”持续下去,向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期间段南羽并没有丝毫动用他催眠术的意思,谢聆春也没有问起过关于他自己“未来”的片言只语。

熙德十六年八月,初秋天气,桂香飘飘。

新京城最近热闹得简直是不像话了。五月间皇帝陛下秘密亲征,与湖南招讨使武青武将军、江西镇南军都督(如今早去掉了“代”字)何长安何将军三路大军配合,围剿拜香教,将赤脚军雷霆一击,十万匪军付之流水,自此赵国民心大振;尤其是新京一带,民众远离拜香教蓬勃发展的广西、湖南,全没有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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