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过他会问什么,算起来她的秘密也有不少了,莫名其妙的“失忆”、林逍、段南羽……她知道谢聆春一直很关心这些,她以为他会直接问出来,然而他却选择了这样迂回的方式——虽然所谓她的烦恼,也脱不开这些秘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提这个问题时话语中带着的殷切关怀,还是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

而且他这样问的话,她是很容易岔开话题的,若是不喜欢对他言明心事,完全可以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她沉吟了良久,还是没有随便回答敷衍了事,她只告诉他,她现在烦恼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她自己还没有决心面对,待到她想好了,一定原原本本都讲给他听。

嗯……至于什么时候“想好”,自然是由她决定。

“来回答我的问题?那需要去见谁呢?”谢聆春笑吟吟地看她,并没有马上行动。昨天看她萎靡的样子,以为她什么都不想说。而现在,忽然变得精神状态奇佳的青岚,却说要告诉他她的烦恼了……要去见一个人,她的烦恼,和那个人有关么?

“跟我走。”青岚伸手一把拉住谢聆春的袖子。两个人“同居”了那么久,终究有些熟不拘礼的亲密,何况青岚此时心中有事,更加不会去在意什么世俗的眼光。

不过才拖拉着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抬了抬下巴,她向院落的西面示意了一下:“那里,你们血衣卫用来关押刑犯了吧?”

“不错。”谢聆春点头。这几日岛上的人都知道,那边的几间屋子里,正囚禁着拜香教几名小头目,因为曾经参与过烧杀屠虐,连投诚都不被允许,日日刑讯折磨——黑色的恐怖笼罩着刚刚投诚过来的拜香教众的心,和武青宽大为怀的处理态度两相对照,一黑一白,一松一紧,形成了强大的心理攻势。

不过青岚现在问这个,是打算为这些人说情么?

青岚歪着头看谢聆春,“这些人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叫得还是这么惊天动地,你们血衣卫还真有一套——那些小手段,教一些给我?”

“要学这些还不容易?”谢聆春微微错愕,却还是满口应允,“青小美人儿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参观参观,开下眼界,只不要被血腥吓到了才好。”

“血腥啊……”青岚皱了下眉,“不用参观了,我只要你教我一些小手段就好,不要太复杂,能让人觉得痛苦难忍却又不能真正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的,有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半仰着头,乌溜溜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竟生生让谢聆春的心漏跳一拍。不过凤眸一闪,他还是半笑不笑地回应着她的注视,“青小美人儿今儿怎么这样反常?这样的神情动作,倒还真有些女孩子的神韵了——”他伸手去在青岚面颊上轻触了一下,“而且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色诱?难道是怕我教你东西也会收费?”

“嘁,”青岚拍掉他的狼爪,“胡说什么呢?我色诱你有用么?再说就算是色诱,也不能神情动作象个女孩子啊……不教就算了。武青他们都是武功高手,点穴什么的还都在行,找他们也是一样。”

色诱他不能象女孩子?谢聆春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眸光竟是为之一暗。不过也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调笑的神态,长叹道:“若是青小美人儿色诱我,无论象男还是象女,原本影响都不大么……不过你要学这些折磨人的法子确实没有什么用。学点穴呢,更是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见不到效果——你要折磨什么人?我派两个血衣卫过去帮你?”

“不是要折磨什么人。”青岚叹口气,“是用在我自己身上的。你知道有什么穴道。点住以后可以让人时时痛青地么?我需要这样的刺激来保持清醒。”

她要保持清醒。若不能保证自己是清醒的,又如何敢去见那个催眠术已至炉火纯青地段南羽?不能怪她对他太不信任。毕竟前车之鉴在,虽然明知他可能“曾经”是很亲密的人,但现在终究是陌生地,有过那样一次被催眠中险险脱身的经历就足够了,她可不想再重复一次。

“到底是去见什么人?”谢聆春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和你的烦恼有什么相关?”

“是段南羽。”青岚也正色回答。

两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谢聆春地小屋外不远。但是由于谢聆春已经将血衣卫的布防撤去,周围空荡荡的,正是一个诉说秘密的好所在,虽能被远处人看到,却不虞有人偷听;青岚索性放低声音,将段南羽精通催眠术的事情简要地给谢聆春说了一遍,再次要求他教她一些可以让人痛苦的小手段。

谢聆春沉吟了半晌,“你告诉我。一定要去见这个人么?既然你是属于容易实施催眠也容易被催眠的体质,那么躲着他些不是正好?或者,交给我血衣卫?任他铁齿钢牙。总能撬得他开口。”

“我要问他的事情都是机密。你只管告诉我方法,我提前处理好。到时只要疼痛一直在。就不会被岔开了心神。”青岚抬头看看天上一弯淡月,声音中也带了些寂寞。还记得那天刚刚从古墓中出来。靠在柳树边歇息,便也有过这般落寞的感觉——不过今日已经好多了,至少,她不再打算一个人去面对,而是,要拖身边这个人下水。

“好吧。”谢聆春叹口气,从腰间抽出几枚血衣卫常备地刺穴金针,在青岚的目光亮起来的时候,又说:“我现在知道你要我和你一起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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