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在做一个梦。
梦里,我孤身一人在战场上,我的战友们已经全体牺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烽火连天。我自己也伤痕累累。
可是敌军黑压压地在我前方,黑洞洞的枪口,炮口,都对准了我。渐渐地逼近。
我不能跑,绝对不能跑。
地上散落着战友们的枪。
我随手抄起一杆枪对着敌人胡乱地扫射,没子弹后再翻身到另一处,再抓起一杆枪,就这么循环着,循环着,我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可他们依然在向我逼近。
我不断地从地上抄起枪炮作战,也一直在往后退。最后,我退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士可杀不可辱,我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死也不能当俘虏。
随着脚这么一蹬,成双对从梦中惊醒。
二十多年了,天天都是这个梦。
没有前言,没有后续。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打这场战,也不知道跳下悬崖后我是否还活着。
每天都带着梦里那种悲壮的心情,庸庸碌碌地活着普通的生活。
成双对就是个北漂的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偶尔陪老板出去应酬。周末要么睡觉,要么加班,看着别人双双对对的,简直就是在嘲讽自己的名字。
不管是暖男渣男,都是别人家的,美男更是被内部消化。每天吃狗粮都吃的饱饱的,还吃什么饭…来自单身狗满满的怨恨…
“成双对!经理叫你去办公室!”
槽…反正都是些垃圾活叫我干,好事下辈子都轮不到我。成双对带着虚伪的微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经理~你叫我呀~”
油腻的中年男人严肃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这是个软硬不吃的老男人。一开始成双对还怕自己被潜规则,结果发现这是个工作狂。
“经?经理?”
经理愁眉苦脸地翻阅着文件,抽出一张甩手飞给了成双对:“你自己看,这是董事给每个部门的任务。其他任务都是处理公务,我们部门却是接待人。”
“李飞扬?”
经理擦擦汗,喝了口咖啡,还是压不了惊。“我昨天做了个匿名投票,你的票数最高。你去。”
我去…
成双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呵呵就知道…说什么选举部门最勤快的小蜜蜂…麻蛋,就是坑我。
李飞扬,新任商业协会会长。为人古板刻薄,顽固不化,喜欢挑刺,眼睛又毒的狠,得理不饶人。
成双对翻着白眼走出了办公室。
“双对双对!怎么样?什么好差事啊?”
“双对啊,升迁了可别忘了我们呀!”
同事们光明正大地嘲笑着,似乎在给成双对践行。
成双对也猜到了,接待不周的话她可能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拿不到就卷铺盖走人了。
“逸咖?”
真是会挑地方啊,地方偏僻难行不说,还贵的离谱,平时都没人爱来这里喝咖啡。这个李飞扬就挑了这里。呵呵哒…
成双对特地穿了一身休闲服,踩着小布鞋就来了。轻轻推开门,吧台的小哥就无声地半鞠一躬,朝左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成双对探头探脑地摸到左边的拐角,往里面看去。
一个同样穿休闲服的男生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长相十分清秀。咦,不对吧?难道不应该是和经理一样的油腻老男人?穿着西装还秃着顶的那种?这应该是他儿子!难不成是来相亲的?
呸!成双对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定是单身久了,看只公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的。
“那个,你好,我是**公司的成双对,负责接待李飞扬先生的,请问您是…”
男生眼睛都没睁开,也没有动一下,薄薄的嘴唇微张:“坐。”
成双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这么干坐了一个小时,成双对已经喝了好几杯的咖啡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
“嗯。”
成双对逃也似地跑进了卫生间。“卧槽啊那个大冰山!”成双对踢着墙壁,“他到底来干嘛的嘛!”气鼓鼓地洗了把脸,成双对重新走到了男生面前。
“喂!美男!你是李飞扬还是他儿子!你来干什么的到底!”
成双对抛开所有耐性,抱着反正都要被炒鱿鱼的想法,站在男生沙发旁,用力拍了拍桌子。
男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倒是咧开嘴笑了:“李飞扬。”
“卧槽啊!你就是李飞扬啊!新任的商业协会会长,这么年轻你是怎么上去的?!”
李飞扬站了起来,高出成双对两个脑袋,缓缓睁开眼睛,“我怎么上去的你别管。你被公司炒鱿鱼了。”
哈?!
李飞扬推着成双对的后背走出了咖啡店。门口停着一辆超跑。
刚才怎么没看见?!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愈发油腻的声音,“噢?你知道了?有什么问题问李会长。你已经不是本公司的员工了,财务把工资打到你卡上了。”
嘟嘟嘟…
成双对气的朝天怒吼一声。
李飞扬笑着把她推进车里,“上车。”
“去哪儿?”
超跑在路上呼啸飞驰,往更偏僻的郊外驶去。李飞扬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脸的玩世不恭。
“你这么皮商会的人知道吗?!”
风中飘零着成双对愠怒的嘶吼。
在一个急刹车后,超跑停在了一栋大楼前面。大楼外观很普通,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