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格外清朗,晚风吹走白日里的热气。弯月高挂,此时的古堡静悄悄的,东方观一就着皎洁的月光走在马路上。

从裴婴那回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看着这周围熟悉的景象,东方观一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这样闲适地走在路上了。

自从东方厉一失踪了之后,他就一心只在弟弟的身上,再没旁的心思花在别的地方上了。

此刻,他无限怀念。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若非武功高强之人,都可能无法察觉。

东方观一条件反射性地跟上,循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跟去。那人在房顶上几个起落,便再也没了踪影。东方观一小心隐藏好自己,躲在一个高处环视周围,不见那黑影,却发现路上多了一个行人。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是刘三,在监测站里做些杂事的可怜人。

这么晚了,刘三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边走还边巡查着四周,生怕有人跟着他。

东方观一内心生疑,悄悄地跟着他。

只见刘三兜了几个弯,拐进了一个阴暗的巷子里,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借着月光摸到了其中一把,几下把门锁打开,一个闪身进了里面,反锁住门。

东方观一略一思索,催动内功,跃上了房顶。

房间里,裴婴整个人呈大字仰躺在床上,脸微红,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顾信之打了一盆水,洗了毛巾,仔细地帮他擦脸。

毛巾刚碰到他的脸,裴婴就迅速抓住顾信之的手,使劲地蹭着那条冰凉的毛巾。

“好凉好凉,顾信之,我想洗澡了。”他喃喃道。

“洗澡间不在这。”顾信之抽回了手,淡淡说。

他刚说完,裴婴就翻身起来,说:“那我自己去吧。”说罢就去拿衣服。

顾信之黑着脸揪着他的领子,把他重新按在床上,边剥他的衣服边说:“发什么酒疯,现在好好睡觉!”

裴婴挣扎了几下,结果毫无用处,于是不再挣扎,眼睁睁看着顾信之把他的外衣剥了,给他盖上被子,命令他:“现在,睡觉。”

“好的。”裴婴使劲点点头。

他这么乖巧,刚刚凶他的顾信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顾信之转身,刚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便听到裴婴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唱起了歌。那种旋律是他没听过的,陌生又新奇。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简单的歌词,从他嘴里唱出来,仿佛裴婴还像一个孩子一样,离开了母亲,独自飘零在外。

他的声音逐渐模糊,音量渐渐低了下来。就在顾信之以为他终于要睡着了时,裴婴却语调一转,略提高了声音唱: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

他一直重复着这三句,语调带着淡淡的哀伤。

顾信之起身,走到他身边,想叫他别发疯了,好好睡觉吧。却无意中看到他眼角的泪,在月光下发出温柔的光芒。

顿时,顾信之愣住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回身躺下,在裴婴低低的、重复的歌声中睡去。

他为什么会落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后不再让他落泪。

第二天一早,东方观一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关却的房间里。两人不知道密谈了什么,总之东方观一走的时候,关却马上就带人出去了。

偏僻的小巷子里,四周的门紧锁,其中一扇门内,关却站在柜子旁,他面前的柜子里堆放着厚厚的几叠资料。

容另在他旁边仔细地查看着这些资料,半晌过后,容另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说:“观一说得没错,这些确实是监测站那几天的资料,如此看来。这些资料都是正常的,想必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假数据与真的对换了。”

“刘三。”关却念着这个名字,“查查他的背景。”

容另却摇头,道:“刘三是我们的队员从外面救回来的。当年那场混乱,让不少人流离失所,关于他的信息极少。”

“也就是说这是个查不到源头的人?”关却问。

容另点点头。

关却敲着资料,说:“派人盯着他,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已经查清了内鬼就是他,为何不直接把他抓回来?”

“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直接把他抓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好打草惊蛇吧。”

“那万一他继续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所以才叫你派人盯着啊。”

“好吧。”容另被说服了。

为了以防刘三发现他们来过这里,两人走的时候还十分细心地把资料恢复原样了。

查明这一点,关却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线索,可是这点线索牵扯出来的事情却并不让人省心。

他刚踏入大堂的门,便看见顾信之等在里面了,见他回来了,立刻起身,看样子像是专门等他的。

“顾少侠,有事吗?”关却问。

“确实有事要找关队长。”顾信之坦言。

“但是抱歉啊,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若是这事不急,我们以后再说。”

“这事很急。”顾信之坚持。

关却微笑,道:“不知是何事?”

“在这里不方便说。”顾信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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