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村头。

村头旁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

溪水底的鹅卵石形状各异,一眼过去,有时还能看见小鱼儿成群的水里嘻戏。

早饭过后,三五成群的姑娘们,相约在小溪边洗衣。

“呀,那不是香云吗?她一大早又赶着牛车进城了啊。”村头的十五岁姑娘陈爱萍站起来看见香云的牛车要进村。

“这一天天的往县里路,不定是去干什么呢。我听说,香云与她奶奶分家,她奶奶只给了她们一家五口六百文的分家费。她爹听说到现在还没醒,她娘又是个妇道人家,两个妹妹又还小,现在家里只有香云算是体力了,你说她这一趟趟的往县里路,不会想去干那不正经的营生吧。”说话的是高氏的孙女,陈瑶。

陈瑶,比香云小上两个月。

陈爱萍左右看了一眼:“瑶瑶,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家,人家现在家里怪困难的,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香云怎么嫁人?”

陈瑶冷笑一声:“我不说,她就好嫁人了?不是我说,就她们家现在这个情况,陈香云能找到一个好人家才怪了。”

一个昏迷不醒的父亲,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娘亲,还有两个拖油瓶妹妹。

陈爱萍没有接话,眯着眼又看了一眼:“咦,怎么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前面的那个小子好黑啊。”

“是去陈香云家的?”陈瑶凑过去一看,果真看见一辆马车。

“应该是吧。”陈爱萍也拿不准。

牛车和马车都在牛舍旁停下。

香桃和香荷听见声响从屋中出来:“姐,你回来了。”

“二妹,你去给杜大夫还有杜大夫的药童倒两碗水来,我现在带杜大夫去给咱爹看看。”

“好的。”

冷少辰看着眼前的小屋。

两间东倒西歪的泥土屋子,屋顶盖着稻草,一下雨随时都要倒的那种。

旁边就是牛舍,一阵风过来,牛舍里的牛粪味都能闻得见。

一共就两间屋子,两张床,外面搭了个简易露天灶台,灶台被收拾得干净,灶台的边上放着一只陈旧四方桌子。

桌上放着几把青菜。

冷少辰没有想到陈香云家的情况好此之糟,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家。

太简陋了。

看了看屋顶,天晴还好,下雨漏雨他们也这么住?

杜柯跟着香云进了屋,和陈钱把脉。

“杜大夫,我爹怎么样了?啥时能醒来?”门外,香云问着杜柯。

杜柯看了看里屋,又看了一眼外头正发愣的冷少辰,慢条斯理道:“情况已有好转,从脉象上来看,他的脉象平稳,不再是杂乱无章,想来求死的心淡了几分,你们好好与他说话,情况好的话,醒来也就这几日了。”

情况的确比上次的时候要好太多。

只要病人不想求死,离醒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香云心里欢喜:“谢谢杜大夫。那还需要吃药这些吗?”

“不用了,每天给他喝些汤汤水水,不要断了病人身体里的水份,多与他聊天就好。”

病人身体根本没病,心病还需心药,普通的药物作用根本不大。

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头顶已经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香桃赶紧到外头收衣物,杜柯表情尴尬的头顶的天,不会吧,要下雨了,那不是回不去了。

“天马上要下雨了,杜大夫,不如吃完饭再走吧。”兰氏从屋中出来,看了看天色,想要留人。

杜柯看了一眼跟前的灶台,又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确定,他就是留下来,能不能吃上饭。

见冷少辰不动,硬着头皮道:“看天色,这雨应该小不了,那中午便叨扰了。”

杜柯的鼻间贴了一小撮胡子,看着就是个斯文有礼的中年大夫。

没有人知道,杜大夫不是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大夫。

兰氏拿了两个小櫈子摆在四方桌的跟前:“二位在这里坐一会,我这就开始做饭。”

兰氏抬头看天。

又看了看自家的灶台与屋顶。

心里担忧不已。

“香云,香云。”兰氏喊了一声。

香云抱着两把稻禾从外头进来:“娘,我在这呢。”

杜柯看过去,看见香云抱着两把大大的干稻草,把她整个身子都盖住了,嘴角一抽。

“娘,要下雨了,我想着把屋顶再加一层稻草。”

“我去你奶那里拿个梯子用一下。”这么高,没有梯子怎么行。

兰氏正要去,冷少辰突然出声:“我能上去,我来吧。”

兰氏与香云看着他。

杜柯同样惊讶。

难得啊,少辰居然愿意干这种活。

人家可是在前线指挥打仗的将军。

香云也不客气,塞了一把稻草到他手里:“那就麻烦了,这边,还有那边,要铺厚点。”

冷少辰点点头,借助着四方桌的高度,一跃上了屋顶。

按着香云的吩咐,在比较有可能漏水的地方铺厚点。

心中暗思,这个陈香云,从他手里都不止讹了十两银子了,他如果没有记错,盖个新屋子都用不着十两银子吧。

心里在想事,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

然后脚上一根木板已经腐蚀,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他华丽丽的掉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

突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香云看着他要掉下去的地方,下面就是她爹。

想到什么,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屋子,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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