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天气转凉时节。

还有三日,纬儿便满百日了。早有几日之前,轩辕恒便派了公公来传旨,说是将会在宫中为小楚王摆开百日喜宴,邀请群臣入宫共庆,而太上皇、卫太后等皇族贵戚,也将有机会再见小楚王一面。

因此,轩辕恒下旨令含章殿为小楚王出席百日喜宴,早作准备。

晌午过后,慕容映霜再次检视欣赏了一番自己亲自为纬儿准备的小小四爪蟒袍、好看的小王爷冠帽,以及精巧的针绣蟒纹鞋子,然而满意地来到了纬儿的小床边。

纬儿已经可以趴在床上,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此时看到母妃走近自己身旁,不禁高兴得“啊!啊!啊……”地欢叫起来。

小家伙俊秀的小脸,漂亮的眉眼……除了尚显稚小之外,简直与轩辕恒一模一样窀。

只是他那活泼爱笑的性子,却是与他沉稳冷静的父皇截然相反的。

如此想着,慕容映霜不禁心中暗笑,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在小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他有趣而可爱的样子,慕容映霜心中疼爱不已,脸上的笑容也像着受了他快乐的感染似的,越绽越开,越笑越甜!

“啊!啊!呜呜……”原本还欢叫着的轩辕纬,忽又苦着脸不乐意地哭叫起来,一双像极了那人的漂亮眼睛,恳求似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慕容映霜知道,他是抬头趴着半天,趴累了,却又没有办法自己翻过身来躺下,只好哭着向母妃求助。

她不禁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站起将他抱起,助他翻转身来。

重新躺在床上的轩辕纬,又再兴奋得手舞足蹈。看着自己的母妃,他高兴得“啊啊……”地说着“话”。

“你呀你,总是如此顽皮,到了喜宴之上,可怎么见你的父皇,怎么见你的皇祖父与皇祖母啊!”慕容映霜心疼地轻责着他。

看着纬儿一日一日长大,一天比一天有能耐,她每每会忘掉所有的忧愁烦恼,心中时时如同喝了蜜般的香甜!

对于三日之后的百日宫宴,她是满怀期待的。

在那酒席之上,纬儿可以见到疼爱他的太上皇与卫太后,那是一件令人欣喜之事。

而她,也可以在相隔月余之后,再次见到轩辕恒。

自从大哥慕容华鉴疑被霍萧寒毒杀之后,轩辕恒果然为了避嫌,而不再踏足含章殿半步。

她不知道,他向来如此重视他惟一的儿子纬儿,又是怎样做到,足足一月有余都不来看望他。

她更加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做到根本不想她,不念她。

或许,她本来便没有入得他的心吧?因此,当他决定避嫌不见她,也便不是什么难为之事了。

只是,这一个多月,他又是怎么过来的呢?是否,又过上了她怀孕期间,他那种清心寡欲的日子?抑或,为了更好地疏远她,他重新开始了召寑嫔妃的日子?

想他在她出了月子之后那一个月里,夜夜向她索求,如此饥渴无度之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变得清心寡欲……

慕容映霜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这些,她甚至从来不向轻歌与漫舞打听轩辕恒是否重新召寑之事,而她们两人也从来不主动向她禀报。

可是,她无法抑制自己时时在心中猜度:这些日日夜夜,在朝堂的繁忙之余,他是怎么过的?

三日之后,她便可以在纬儿的百日喜宴上,再次见到他了。

到那时,他的眸光可会在她身上停驻?

而他向来在人前冰冷的脸容,在见到久别的她之时,可会流露出一丝暖意?

对此,她没有半分把握,她更根本无法想象,那日将是怎样的情形。

大哥被杀之事,真相至今扑朔迷离。

堂堂东昊神威大将军霍萧寒,仍被收在监在受审。而朝堂上下,群臣与百姓也不再热切议论此事。

可是,所以迷团仍在。

慕容太尉与霍大将军两派的争斗,以及轩辕恒与轩辕诺的明查暗访,仍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下进行,只待有朝一日真相水落石出,谁胜谁败尘埃落定。

“娘娘……”一声清脆而急促的嗓音,打断了慕容映霜的沉思。

她抬眸望去,只见漫舞脚步匆匆地走进房来,神色凝重。

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么?慕容映霜不禁心中一紧。

“娘娘,奴婢刚刚听到消息,霍大将军今日一早便已回到大将军府了。”

漫舞说着,已在她面前站定,“赵王已经查清,霍大将军是无辜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映霜不明所以。

在心底,她竟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霍家一门忠烈,霍萧寒更是闻名东昊的大英雄。或许,她并不希望他成为自己的杀兄仇人。

可是,若然霍萧寒是无辜的,那大哥慕容华章又是怎么死的呢?

“娘娘,听闻赵王与无忧长公主一起,查出了中大夫体内所中剧毒,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赵王与无忧长公主皆擅医术,他们发现那种奇毒须在服食至少两个时辰之后,才会毒发身亡。可是中大夫当日在宴席之上,才吃了几口便倒地而亡……因此,皇上与赵王断定,中夫夫在赴宴之前便已身中剧毒,只是到了宴饮之时才毒发!”

听着漫舞细细禀报,慕容映霜难掩震惊:“如此说来,霍大将军果真是无辜的么?那么,又是谁在宴饮之前,让大哥服下了毒药?”

大哥向来也是个恋生怕死之人,断然不会为了栽赃陷害霍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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