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容映霜的质问,轩辕诺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夜色太暗,慕容映霜看不清他的神情与眸色。可此刻,她已不愿看清:“本宫何其荣幸,竟然要皇上与王爷如此煞费苦心,在华碧苑中安插如此多的人,只是为了探知本宫的一言一行,一饮一食呢!”

“你既然入了宫,便应当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始终处在后宫的监控之中。娘娘若然没有自己的心腹,后宫的每一个宫人内侍,皆不可以相信!”轩辕诺淡淡说道。

“好,本宫接受这样的处境。只是,本宫如今只想问赵王一句话,还请赵王如实相告!”

她对自己的境遇已毫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一个真相,“皇上当初,是在确知高婕妤毒杀皇子、频频给后妃下滑胎药之后,为了拿到真凭实据,才放任她指使他人给我下毒,害我失了磐儿的,是么?请王爷如实相告!郎”

轩辕诺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你也不应这样想。当初我们对高婕妤只是略有怀疑,并不敢确定,那一切均是她之所为……”

“呵呵,因此,你们便利用我作诱饵,成功地引蛇出洞么?锎”

慕容映霜从未听到过自己带着如此深刻仇恨的冷笑,“只可怜了我的磐儿,尚未出生,便被他的生父如此利用!”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与激动,连两只手臂都不禁微微发起抖来。

“娘娘误会了。其实,皇上并不想牺牲自己的骨肉。或许他是过于自信了,以为凭自己之力可以保住你与孩子。”轩辕诺解释道,“娘娘也该看到了,他为了将一切可能的祸害隔绝在含章殿之外,所作出的一切安排,在后宫皆是前所未有的。”

“可是,结果又怎样呢?”慕容映霜脸上凝着冷笑,“他明明知道高婕妤可能会对他的骨肉下手,却放任这样的事发生!只能说明,他本就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为了引蛇出洞,将高家一网打尽!”

“娘娘不应对皇上如此恶意揣测……”

“我对皇上恶意揣测么?没错,皇上永远是对的,我罪该万死!”慕容映霜无法平复自己的悲伤与愤怒,只能对着面前这男子控诉自己对轩辕恒的恨意。

轩辕诺无奈地瞧着她,沉默半晌,又道:“娘娘你或许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皇上也曾伤心难过,甚至差点儿要对了轻歌的性命!皇上对你,已是足够与众不同!”

“作为一个小小妃子,我早该对他感恩戴德,跪谢隆恩了,是么?”慕容映霜仍是难抑悲愤,“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开解?你也是个郐子手,杀害我磐儿的郐子手!”

轩辕诺怔住:“因此,你也恨我,是么?”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慕容映霜发现,自己悲愤的泪水不知何时已在暗夜中,从脸上悄然滑落,“我不会恨你,因为,你只是他的帮凶!”

他要恨,也只是恨那个人!

“我……”轩辕诺欲言又止。感觉到她极度的悲伤忧愤,他不自觉地抬步走近她,“你莫要太伤心了,这样,对身子不好!”

她纤瘦的身子正因那突然而至的巨大悲愤而微微发颤,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可是,他却不能!

黑暗中,慕容映霜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只是低首定定地望着她,眸光中是满满的忧伤与怜惜,却始终爱莫能助。

“我的身子好不好,这不是赵王应该操心的。赵王应该关心的,是我有些什么可疑言行,或是与宫外的慕容太尉可有些什么暗中勾结、阴谋诡计,好去向皇上邀功禀报,不是么?”慕容映霜望着面前的朦胧黑影,冷冷讥讽逼问。

轩辕诺在黑暗望着她,沉默不语。

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又能如何辩解?

“你快走吧!”慕容映霜冷漠地再次下了逐客令。

如果说,她曾经情难自禁地痴恋了面前这个男人十年,如今,她却因他对她所做过的这些事,而对那份痴恋痛悔万分。

可是,她是不会对他承认的。就如,她不会再在他面前承认,对他曾有过的那份痴心!

“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轩辕诺显然对此不满,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含章殿是嫔妃的住处,并非赵王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请赵王日后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打探消息也好,布置眼线也好,都不必再亲自到来。否则,本宫必下逐客令!”

慕容映霜从未想到自己对人说话也可以如此凌厉如刀,“怎么,赵王还不打算走么?那么,本宫喊人逐客了。来……”

她突然提高声音便要大喊“来人”。可那“来”字尚未来得及出口,轩辕诺便一步上前,边用手将她嘴巴捂住,边在她耳边急急低语:“莫要喊!我马上便走……”

两人皆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住了。

此刻,轩辕诺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娇唇,两人的身子贴得这样近。一股女子特有的诱人清香沁入鼻中,让轩辕诺不由得久久怔愣,甚至忘了自己应该及时松手。

慕容映霜身子被他紧紧扣住,嘴巴被他紧紧捂住,想动动不得,想喊喊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诺才仿似回过神来,竟有些不舍地放开她:“对不住,我……冒犯娘娘了。”

慕容映霜也有些窘迫。适才,他捂在她脸上的手指的清香,他俯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竟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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