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看了她一会，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没规矩。”
“哎！”澄琉有些恼怒:“你今天下手好重！”
“该！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那你找懂规矩的去！”澄琉悲愤地喊出口，甚至带了点哭腔。
“就这么难吗？是不是要顶嘴！”梁真忽然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把她摁进了被子里。
炉子里的碳毕剥轻响，帐子里渐渐升腾起一股暖意，一个人在里头不必穿那么多，两个人的时候更不必。
很热，很热。
秋天的齐国还不是那么冷，不该点炉子的，他们都很热，否则衣裳不该撕得那么快。他们也不该那么性急，可有点事情就是火急火燎，片刻都等不得。
快乐的事情都是这样，连它的铺垫都是疯狂。
燃过的碳也很有一番暖意，成了灰，它更细腻温柔，没有张牙舞爪的火焰，没有要命的温度，却又浓情蜜意，沃着一番温存让人忍不住原谅——哦，它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梁真吻过澄琉的泪痕，然后是肩，然后是腰，他很少这样亲吻澄琉，他不玩这些虚招，他是床上的正人君子。可今天他是个不折不扣的fēng_liú鬼，仿佛终于肯放下面子似的，去做那些他曾不耻的下流动作。
澄琉拧过身去吻他，呢喃般问了一句:“你喝的什么酒？仿佛比平时要香。”
“兰陵的特酿。”梁真一手摁着她的腰，另一个在前头把玩别的，澄琉轻轻哼了一声，好久没人这样做，她有些不习惯了，梁真实在正经，从前她只要跟元昊躺在榻上，那家伙没事都会过来动手动脚地闹。
说起元昊——她却莫名地想起那阵沉香味，还有岑于扬……
澄琉回过神，发现褥子下有个粉色的什么东西，她抽出来，却见是从前那个护身符，原来他一直压在枕头底下，难怪没见过。
“翻什么呢，别乱动。”梁真把护身符拿过来。
澄琉一把把东西抢过来，扔到床边。
“你做什么！”梁真一时有点急。
“它不好！”澄琉抱住梁真:“你还是受那么多伤，它没用！”
梁真神色缓和了，看着她直笑，他伸手把护身符拿回来，然后小心地塞回去:“你不知道，有一年刚到齐晋边境，天上正下雨，我们却又不得不冒雨赶山路，结果山上忽然塌了一片下来，多少将士给压在下边没能起来，朕那日原走在前头，后来忽然发现这个护身符不见了，于是回去找，恰好躲过了一劫。”
澄琉听得胆战心惊，抱紧了梁真，在他喉结上吻了吻:“你要多加小心。”
护身符装在粉色的荷包里，那口子原本就松，里面的符纸不小心露了一截出来，澄琉瞄了一眼:“上面什么字啊？”
梁真把口子系好:“仿佛是祆教的字，你自己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生了场病，这是宫里的祆教法师给你的。”
“你还记得。” 澄琉笑着投入他怀里，心里却暗暗在想别的。
……
有的人总是一副笑脸，待人也总是温和，却又不会平淡无味，你总会在某个瞬间发现他实在是极有趣，这样的人是很适合做朋友的，岑于扬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悠闲地坐在马背上，不过他只是把马当把椅子，他的腿顺在一边，身子侧起来，像女人骑马的姿势一样，手里摆弄着什么小东西，忽然风一吹，就给吹到了地上。
“给我捡回来。”他头也不抬地使唤侍卫。
侍卫追着那轻飘飘的小玩意儿跑了几步，忽然停在一双漂亮的小马靴前，他抬头，见一戎装少妇站跟前，好奇地问他:“这是个什么虫子？”
“啊，属下拜见康乐公主殿下。”侍卫又把头低下去。
“给我瞧瞧。”澄琉把虫子拿来，却发现比想象中要重，细看之下才瞧见上面植物的脉络——原来是草编的。
“殿下——”穿圆领衫的岑于扬比平日要精神，他从马上跳下来，小跑着过来:“你没去打猎”
“玩了两把，没意思。”她把草虫子拿给他看:“你这玩意儿可好玩。”
“哎，见不得人的手艺。”岑于扬伸手去拿。
澄琉立马收回来:“我见到了就是我的。”
岑于扬只笑:“你别笑话我。”
“这是你编的”
“闹着玩儿罢了。”
“编得好像，”澄琉低头仔细打量，又转身拿给生夏红萼看:“是不是跟真的一样。”
“岑少府会的东西可多。”生夏笑。
“你送给我。”澄琉把草虫子捧在手里。
岑于扬忙伸手去夺，两人手碰上了也不觉得:“这个做得不好，我另做一个给你。”
“真的？你不许骗我。”澄琉想来正好没事做:“不行，你现在做一个给我，我想看你怎么做的。”
“好。”岑于扬带澄琉到旁边帐子里去:“你来。”
这还是澄琉为数不多地进入男子的居所，岑于扬住的地方简洁，但笔墨纸砚却多，甚至还有各色颜料。
“哟，岑少府这秋游可逍遥。”
岑于扬一边把桌上的书纸捋开，一边把长长的草叶放上去:“你画画吗？”
“不画。”
“好吧，”岑于扬低笑:“你看着吧，很无聊的。”说着他就拿了两片叶子摆弄，他手实在快，澄琉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虫子就已然成型了。
“等等，等等，你刚刚怎么弄的？”澄琉伸手过去。
“这样——”岑于扬又拆开重做一遍。
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