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弓着身子把钢丝勒向顾相思的脖颈,用力向后拖。
顾相思之前一直没做反抗,好不容易积蓄了几分力量。
顺手捡起手边的高跟鞋,狠狠朝他的命根子砸去。
男人动作一僵,低吼一声,疯了一样加重力道死死勒着她的脖子。
钢丝又细又冷,很快,顾相思就开始感到窒息。
她双手死死扣住钢丝,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攻击男人来为自己换取时间。
警车越来越近,她远远的能看到有警车停在巷子口,一片黑暗中,有人快步朝自己的方向奔来。
视线越来越朦胧,黑漆漆的一片里,人影晃动,声音都开始飘远。
顾相思的脸色渐渐涨紫,意识越来越模糊,瞳孔放大,黑亮的瞳孔里倒映着闪烁的警灯,格外清晰。
她看见苏瑾城疯了一样向她跑来,看到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还看到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她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站在他面前,却故作凶狠的问:“看什么看!”
她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
她看到他穿着围裙在给她做饭。
看到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在寒冷的街头牵着她的手。
她还看到他背着她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她听到他喊她的名字:相思…相思……
顾相思轻轻闭上眼睛。
画面斗转,变成了他们在沙发上打闹的模样、变成了她依偎在他怀里陪他看着卷宗。
渐渐的,他像是风沙一样消散了。
她看到是她夜夜笙歌、日复一日漫长的等待。
看到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靠在门上等着他的电话。
画面越来越浅,消散不见。
她好像看到一片光,他站在光里,朝她跑来。
她试着伸手,却越来越远。
一片黑暗,万籁俱静。
*
顾父和赵敬修赶到时,犯人才匆匆逃离。
顾父看着倒在地上了无生气的顾相思,眼前阵阵发晕。
“相思…相思!救护车!救护车!”顾父嘶吼出声,颤颤巍巍的步子,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顾相思抱起。
那双浑浊的眼里满是泪光,眼角的皱纹都在颤抖。
赵敬修冲出去和数名警员去追那犯人,跑的飞快。
乐川等人连忙搬来担架,将顾相思放在担架后快步搬到救护车上。
“相思…相思……你不要吓爸爸……你不要吓爸爸!”顾父紧紧抓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唇瓣紫白。
医生忙着给她做心肺复苏,顾父紧紧抓着她的手死忍着不做声。
“相思…相思你醒醒…爸爸老了……你不能让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
担架上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衣衫凌乱,领口被扯的很大,赤着小腿和双脚,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
赵敬修追出了两条街,才将人拿住。
拿住的第一件事便是扯开了他的面罩,一拳接一拳狠狠揍了下去。
“王八蛋!老子打死你!”赵敬修打红了眼,一拳接一拳狠狠打在男人脸上。
男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貌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憨厚,唯独那双眼睛时不时闪着亢奋和晶亮的光芒,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