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三天了,师父就没出来过。怎样骂她罚她都没关系,只是,可不可以不要不理她?

冷遗修怕她跪得太久坚持不住,每天都有来给她带仙丹灵水补充体力,她不肯吃就逼着喂下去,看着她脸色日渐苍白心里也不好受,跑去找家师无痕长老,希望他能为宫千竹向墨子离求一下情,却不想这件事因此而闹大,本来只有寥寥数几人知道,现在闹得整个九歌都传遍了,元虚长老听闻此事当即大怒,不顾礼数地闯入了月华殿,看到跪在殿前的宫千竹一掌便击了出去。

宫千竹硬生生地挨了他一掌,被打飞出去撞到墙上,她费力咳了两声,大片白净的仙气飘离唇畔。

“父亲!”青玖吃了一惊,当即挡在宫千竹面前,微微拧眉道,“千竹她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不能再宽容一点,毕竟她犯的是无心之过!”

元虚冷冷看她,“让开。”

“父亲。”青玖为难,咬了咬红艳的薄唇低声道,“我不能……”

“放肆!”元虚怒极大喝,一掌噬魂印击出,青玖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掌,右肩的骨头震碎,她却只是微微虚晃了一下,依旧固执地挡在宫千竹面前,唇角慢慢流出鲜血。

“都是因为和这野丫头待得久了,你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如今连为父的话都敢不听了,好,好得很哪!”元虚怒极反笑,花白的胡子都气得微微颤抖。

青玖苦笑一声,慢慢闭上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父亲,我们欠这个孩子太多,她没有错,是我们错了,你我和师父,都做错了。

宫千竹眼见青玖为了护她而负伤,挣扎着站起来,在元虚面前慢慢伏地而跪,声音嘶哑道,“长老,请不要责怪青玖师姐,这件事全是弟子的责任,无视九歌门禁险些酿下大错,弟子甘愿受罚。”

元虚冷冷一笑,正欲开口说什么,青玖忽然睁开凉薄的双眼看着他,传音入密道。

——父亲,你若对千竹做什么,我就对自己做什么。

元虚如遭雷击,怔怔地看了青玖半晌,见她一脸漠然,却正是这种漠然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令他不得不信,也不得不怕。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元虚叹一口气,这个孩子还是没变,不论为了什么,都不愿意欠别人任何。罢了罢了,也算是他们欠这个丫头的,随她去吧。

元虚刚刚无奈离开,青玖的身形便有些晃动,捂着震碎的肩膀跪坐了下去,脸色渐渐苍白。宫千竹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她,“青玖师姐,你没事吧?”

青玖苍白着脸色摇头,就地盘腿而坐,伸手在肩上点了几处大穴,平息运气。

月华殿的门忽然打开,宫千竹回头,只见墨子离一脸神色无异地走了过来,一身蓝袍,面如冠玉,依旧是那清清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宫千竹似是惊喜,正想开口唤师父,却见他径直越过自己,俯身将青玖拦腰抱起,转身走回殿内,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像是对待空气一般。

心,蓦然就沉了下去。

宫千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凄楚。同是师父的弟子,他却刻意厚此薄彼,故意忽视她,当真是生她的气了么?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靠近了一座宫殿,为什么就能惹师父发这么大的火?她什么都不懂,正如青玖师姐刚才说的那般,她终究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若是别人待她如此,她或许还能一笑了之,可偏偏是师父,却能让她耿耿于怀,他漠然的眼神犹如一把镰刀一样,在她心上狠狠剜走了一大块肉,任由她血流如注,痛彻心扉。

胸口一股腥甜翻滚上来,宫千竹脚步虚晃,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大片大片的白净仙气从口中飘出,散开满天的星星点点。

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跪了三天的身子本就虚弱,此刻再受这般打击更是无力负担,她慢慢蹲下来将自己抱作一团,脸埋在手臂里,渐渐失去了知觉。

·

墨子离将面色惨白的青玖放在榻上,伸手解开她自己封住的大穴,让血气贯通起来,再输给她大量仙气,仙气凝结成丝状飞入她肩骨内将震碎的骨头重新归回原位,再牢牢凝固住。

治好了肩骨上的伤后,墨子离再替她打通了被元虚那一掌封住的任督二脉,元虚想必是气昏了头,出手时也没顾到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使出了将近五成的力道,若不是青玖仗着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深厚修为强撑住,恐怕现在早就命丧黄泉了。

全身经脉被打通后,青玖平息运气,见自己已无大碍,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气质清冷的蓝袍男子感激笑道,“多谢师父。”

墨子离只是顺手理了下她有些乱了的长发,淡淡道,“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若是金长老这次使出超过七成的力道,就连为师也救不了你。”

青玖抿唇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记住了,师父。”

“好了,既然你没事了,就回去吧。”说着便要转身走进内卧。

青玖诧异,“师父,你不出去看看千竹吗?她在外面已经跪了三天,不眠不休——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再这样下去怕是扛不住。”

“她跪累了会回去的。”墨子离淡淡道。

“师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那个孩子,她是没有错的。”青玖苦苦叹笑,“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若因为一个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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