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爸爸在河里给我洗过了。”

“不许偷懒,再洗一次,身上有汗,睡觉不舒服。”

小子彦只好光着屁股过来,焕文拿起小子彦的袜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扭着脸,故意夸张的说:“真臭,我被熏晕了,又疯跑了一天吧。”

小子彦看着焕文的举动咯咯笑:“嗯,我领着我的部下去山下玩了,我还教会他们念《咏柳》了。”

“以后少淘气,多学点东西。”

“嗯”。小子彦郑重地点头。

小子彦重新回到大炕上,兴高采烈的朝着焕文喊道:“叔,你上来,我要和你聊聊。”

焕文洗干净了小子彦的裤衩和袜子,把它们一一晾在院子里,擦干了手回来,小子彦早就迫不及待了,光溜着身子凑过来,小手拍打着面前的大炕,焕文挨着小子彦坐靠在窗台边的被子上,双手枕在脑后,小子彦赶忙依偎着焕文躺下,头靠着焕文的胸,脸和焕文的脸对着。

柔和的灯光下,爷俩对视,焕文说:“傻儿,想和叔聊什么,说吧。”

小子彦凝视着焕文,仿佛见到了很久未见的亲人,有点腼腆的说:“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

焕文微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小子彦的脸:“傻儿,今天和谁打架了吗?又祸害谁家了吗?”

“都没有,叔。我带领他们玩的好着呢,在山下的草地上玩打仗了。”

“说实话。”焕文轻抚小子彦的头发。

“爸爸已经问过了实话。”小子彦扭动了几下身体。

“和爸爸说过实话了,就不用再和叔说了?”

“嗯。反正教训我的事都是爸爸干,你又不打我。”小子彦笑了。

面对着小子彦,焕文脸上一直带着梦幻一般的微笑,兴致勃勃听着话唠一样的小子彦说东道西。

“叔,爸爸怎么那么勇敢呢?那么凶猛的老雕都怕爸爸!叔,爸爸能飞檐走壁呢,我就那么看着爸爸一手抱着小雕一手抓着绳子到了山顶,吓得我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呢,心都不在心脏里了。”

“呵呵,傻儿,除了勇敢,爸爸还用仁义感化了老雕,有些动物是能辨别善恶的。”

“嗯,老雕就能,叔,以后我不随便和猫狗打架了。”

“傻儿,你说话算数就好了!唉,你这个小狼崽子啊,撒起疯来哪还管是猫是狗啊。”

小子彦又拧起两条眉毛,探寻地问:“叔,你说,人们为什么那么怕我爸爸呢?”

焕文想了想,说:“傻儿,坏人才怕你爸爸,好人是尊重爸爸,爸爸刚直不阿,心胸坦荡,敢作敢当,武艺强,医术又好,爸爸是一个最值得尊敬的人。”

“叔,你不才是医院最厉害的大夫吗?”

“叔不如你爸爸。”

“可是,你是医院的院长,爸爸只能给牲口治病。”

“那是命运使然,你爸爸虽然在家务农,他的医术远胜于我。”

“真的?叔,那爸爸不是很委屈吗?他应该去做医生,不应该下地种田还给牲口看病!”小子彦有点着急,欠起了头。

焕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等你长大了就会懂得,爷爷和爸爸为叔做了很多,也为你做了很多。”焕文伸手,摸摸小子彦的眉毛,小子彦被安抚着又贴着焕文的胸躺下。心情沉重的说:“叔,爸爸经常去悬崖上採草药呢,可危险了。”

“爸爸是个能做好一切事情的男人,傻儿,你担心爸爸了?”

“嗯,当然担心了,我怕爸爸摔下来,那么高的山又那么陡。”

“傻儿,爸爸仅凭着在生产队里上工得的那点工分是养不活一家子人的。”

“可是,你不是经常给爸爸家送很多吃的过去么?”

“傻儿,咱们和爸爸家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这些年,苦了爸爸了,他要赡养爷爷,爸爸是最孝顺的儿子,不忍心让爷爷受苦;爸爸还要供你的哥哥算是争气,上了专科,你大哥是咱们公社第一个念了专科的大学生。你大姐也读完了高中,现在出嫁了,她是咱们村里唯一一个念完高中的女孩子,你二哥也是高中毕业,现在子年和子芝还在上学,爸爸的负担很大,可是爸爸无论多么难,也会让孩子们多念书。”

“嗯,爸爸一定好累,我长大了,要让爸爸享福。”

“好,傻儿应该疼爸爸,爸爸最心疼傻儿了。”

“叔,你怕爸爸不?”

“傻儿,叔敬重爸爸。”

“叔,我也尊敬爸爸。”小子彦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焕文也笑了,伸手刮了刮小子彦的鼻子:“你那也叫尊敬?你是怕,怕爸爸打得你皮开肉绽吧?”

小子彦有点害羞的瞄了焕文一眼,忽然想起来什么,抢着说:“叔,为什么我犯错了总是爸爸打我,不是你打我?要是你负责教训我,肯定比爸爸打得轻。”

“原因很简单,爸爸看我下不去手,爸爸只好代劳了,不能没有人管你呀,你以为爸爸喜欢打你呀,又要生气,还要动力气。”

小子彦嘻嘻笑了起来:“叔,为什么我是爸爸的儿子,爸爸却把我给了你呢?爸爸那么喜欢我,怎么舍得把我给了你呢?”

焕文怔了一下,有那么一会,焕文脸上浮现出痛苦,只可惜小小的子彦体察不到,焕文假装轻松地回答:“因为叔没有孩子,爸爸看你瘦的像个猴子,怕养不活你,就把你给了我,让我照顾你,让咱们俩一起生活。”

“叔,为什么你不像爸爸那样,娶个老婆生一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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