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扰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她见面,所以傻子一样专门挑她睡觉的时间过来,准备看看她就走。其实这是非常体贴的心思,卢大小姐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再擦,任谁大半夜的被这么吓一场,也绝对是不泄愤不可能斯基啊思密达!

所以卢大小姐刚才下手拍人,真是拍的相当之心安理得。

当然……

卢大小姐摸着自己的良心又想了想,也是托这厮有意插科打诨的福,给了她一个缓冲区,单独对着教授的时候,大小姐总算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再正常点,大小姐指着刚才lucs坐过的椅子,微笑着示意。

教授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看了看那张椅子,再看看她,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卢大小姐的表情有点疑惑。

“大概很快就要回家,呆不了多久,所以不用了。”教授这么解释。

卢大小姐一顿。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就像她家二哥说的,教授昨天晚上实验结束,提交报告,然后今天早上真正收尾,不过居然没有立刻回家,反而是来了医院,来……看她?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停顿片刻,卢大小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从教授今天出现开始,她终于第一次抬起头,认真地仔细地去看他。

——很疲惫。

他看起来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差别,虽然是刚从实验室出来,但还是干净整洁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整理过了。不过,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吧,他又敖红了眼睛,眼帘微微垂着,一副已经疲惫到无法掩饰的样子。

而且他的笑容……很淡。

不是平常那种很温和的微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卢大小姐只是觉得,他唇边那样好像很努力才能勾起的弧度,比起他敖红的眼睛,比起他眉宇之间的疲态,都更加说明了他此刻的疲惫与……失落?难过?

卢大小姐毫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不是说实验已经顺利完成了吗?那么,他又是在失落什么?难过什么?

想了想,也没怎么犹豫,卢大小姐又开始敲字了。

“出什么事了吗?”

教授看着她举起的手机屏幕,一下子,甚至是有点心不在焉地眨了眨眼。

“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卢大小姐速度很快,可敲字的声音却很轻,“是不是有什么事?”

终于明白天晴是在关心他,教授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看她。

——她最近应该恢复得很好,比起上次见她,脸色已经好看很多,没那么苍白了。精神也很好,眼睛里光彩很亮,不过还是瘦了……

这就是教授与天晴对视之后的第一反应。

景博不是会说谎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承认,因为lucs的出现,他的心情已经没有之前要来见她时那么好——那种仿佛连心脏都要跳脱控制,紧张着,不安着,却也期待着的心情……

看见她和lucs在一起,他们之间那种无言却默契至极的熟稔,几乎把他试验成功的喜悦都冲淡。

——那种感觉,景博教授或许不能分析出各种成分所占的比重,却至少能够确定,他并不喜欢。

可是……

教授简直自己都要讶异了,他明明正被无法理解的失落感所困扰,可是和天晴对视了,认真地看着她了,第一反应竟然会是“庆幸”。

——庆幸她正在渐渐恢复健康。

这简直是……这简直是!

教授突然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明明并不是在生气或者发怒,他却觉得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恢复冷静。

不然的话……

——“我只是在想……你曾经说过的那位朋友,是不是lucs?”

不然的话,可能就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了……吧?

教授怔怔地听着,听他自己的声音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下一瞬,他几乎想要立刻道别离开,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落荒而逃。

“抱歉,我不是想要打听什么,我只是在想,lucs应该就是那个人了吧……不对,我的意思是……嗯,lucs是个很好的人,和shir1ey你的关系似乎也很好……”

乱七八糟,颠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前这个教授,慌乱得简直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绅士景博,ess。

什么冷静睿智,一下子就崩坏得连个渣渣都不剩了啊……

卢大小姐眼睁睁看着教授拼命崩塌自我形象,看了半天,却突然忍不住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教授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嗯,是他没错。”卢大小姐这次实在是笑得收不住了,就跟沈大律师一样,她笑得就差没露出两颗虎牙,一边敲字,一边连肩膀都在发抖,“我喜欢过,爱过,然后分手的那个人。”

敲完这一句,她特意抬头,看一眼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对的教授,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然后才慢吞吞地敲出下一句: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嗯,最好的朋友。”

或许拥有非常寻常的默契,或许熟稔得会让任何人误会,或许比起沈大律师都要更加贴心贴骨。

却是她的“最好朋友”。

最好的,朋友。

教授:“……………”

看着一脸空白,就差没直接写上“我很混乱请不要打扰我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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