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吩咐甄瑚奶娘抱上瑚哥儿出了主卧,等着大夫来了一趟开了一些药哄着甄瑚喝了下去之后才安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甄舍一家都住在别院,跟着主卧有些路程,虽有些远但是张氏每日来回惯了倒是不觉得烦闷,她扶着嬷嬷的手进了主卧,挨着凳子侧坐着一边撩过了发丝后捏着帕子垂泪。

甄舍原本就没什么行当,平日里也不过是跟着几个猪朋狗友在外头瞎混,他原本养在孙氏膝下跟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感情并不好,只是后来甄应嘉回来之后,双方才有了走动。

他才进门便有人说他媳妇正坐在屋子里哭,便心急的回了屋,才推开门就见着原本身体就不怎么样的媳妇苍白着脸,双颊泪痕明显,那张氏看着甄舍进来,忙欲盖弥彰的用手擦过了脸颊,挤出了一丝笑容起身道:“老爷来了,怎么不使唤人说一声,我也好收拾收拾。”

“这是怎么了,有人给你委屈了?”甄舍寒着脸,皱着眉看着张氏,他上前一把握住了张氏的手,两人牵着手往里走,外头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张氏挨着床沿坐下,叹了口气:“只是心中有些憋闷,并无大事。”她嘴上虽这样说着,可是脸上的眼泪却下来了,眼睑微红,一双美目含泪半开半掩。

甄舍看的喉口一动,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一边伸手揽过张氏的肩膀,摸了一把道:“有什么你便说什么,咱们夫妻有什么可忌讳的。”

张氏听甄舍这么一说,只是视线顺着往东边看了一眼,之后又捏着帕子道:“是我做不好,让瑚哥儿受了委屈,偏偏……”之后她也不说话,只是用着贝齿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甄舍。

“咱们府里还会有人欺负瑚哥儿?”甄舍一听便皱起了眉,原本搭在张氏肩膀上的手也缩了回来,回头正视张氏。

张氏捏着帕子低头擦着脸颊:“好好的不过是出去玩罢了,才一个转眼呢就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的我的心都要碎了,偏偏老太太又不让追究,到底是亲孙子呢,那是我们能比的。”说着便捂着脸呜呜的哭上了。

“这怎么说的,老太太向来公正不过,你也别伤心了,我去看看瑚哥儿。”甄舍说着便转身出去了,他才出门到了中院便见着老太太身边伺候的金珊儿穿着一身的姜红小袄,圆润的脸庞上一双带笑的眼,见着甄舍便一溜小跑的到了面前跪下。

“大老爷安好,老太太吩咐若是大老爷回来了便去老太太那处一趟,说是有有……”金珊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忽而笑道,“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着甄舍。

甄舍向来知道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貌美,只是平日去时都没好好打量过,如今见着金珊儿丰腴的身材只觉得心口一动,他的视线在金珊儿的胸前走了一遍,仿佛一只小爪挠过,偏偏雁过无声触手不及。他吩咐金珊儿起了身之后便让她在前头带着,自己跟在身后。

孙氏躺在榻上吃着果子,听说甄舍来了便将果子丢在一旁,金花儿捏这帕子给老太太擦了擦。

“上点粉。”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盒子,宋嬷嬷会意便用手指捏了白粉在老太太脸上抹了两下,遮住了原本的红润。

甄舍进了门便一下子跪到老太太面前:“儿子不孝,没有先来给老太太请安,劳烦老太太使唤了人前来。”

孙氏忙吩咐一旁的嬷嬷扶起甄舍,又让人端了椅子让他坐下:“哪里的话,你是个爷们,平日里自然有正经事情要干,这后院自然是越少来越好,原本这些内宅的事情不想让人打扰了你上进,不过又怕你媳妇想的多,如今也只能让你来一趟了。”她说的无奈,一遍说着还一边叹气,只叹的甄舍心里发酸。

孙氏向来会说话,她这么一提,甄舍便知道跟早些张氏提到的事情有关,忙道:“是瑚哥儿调皮,原本便是他该的,老太太不要放在心上。”他谨慎的没有说其他,只是替自己儿子请这罪。

“我便知道你媳妇太年轻,看看这话就知道她想歪了,瑚哥儿到底是她第一个孩子,没有教养的经验啊。”孙氏开口便将张氏踩在底下,之后吩咐人给甄舍上了茶跟点心,看着甄舍吃了一块才罢休,“当年你到了院子,正是调皮的日子,不是磕着就是碰着了,里里外外我是掉了多少的眼泪。”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让眼泪成串的往外淌。

一旁伺候的丫鬟,嬷嬷都慌了神,一阵的好劝,连甄舍都上前请了老太太不要伤心,哄闹了一阵这才劝住了,只是孙氏却拉着甄舍的手不放,她定定的看着甄舍仿佛前言万语:“如今你也总算平安的长大了,看着你娶妻生子我也享了几年的清福。”一句话说的甄舍百感交集,他家原本孩子就多,他排行第三,自然是爹不亲娘不爱的,后来孙氏领了他到了主宅,一应吃食无不精美,也因此让他一步登天不再是那个随便兄弟欺负的受气包了。要说用心,老太太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的。

——如此一想便觉得张氏不懂事了,总挑着说亲孙子,养孙子的,也没见珠哥儿跟瑚哥儿的用度有什么差别。甄舍到底是个爷们,内宅里头的花花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瞅着甄珠有一批的新衣,自家瑚哥儿也有一批便觉得是一样的。

“我是一直把你当自己儿子的,可是这养的儿子比亲生儿子还要懂分寸,今日瑚哥儿跟珠哥儿原本不过是玩闹,小孩子哪里会有隔日的仇,谁家的孩子不是打打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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