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苏垣微微挑起眉毛,又接着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动作流畅潇洒的根本不像是个目盲之人。

苏澈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对小二的回话很是满意的样子,便挥挥手让对方下去了,从茶碗里泛起的茶香一阵一阵地扑进他的鼻子,好闻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见小二出去关上门,这才重新将目光移回苏垣身上笑道:“怎么样,这里的小二很机灵吧。”

“…嗯,确实是比一般的小二要机灵不少,只是有些爱耍滑头,我并不是很喜欢。”苏垣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很愿意评价对方的样子。

“哈哈哈,你还是一样的快人快语,不过我就是喜欢大哥这一点。”苏澈笑到开心之处,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端着的是滚烫的茶水,故意端起来一副要以茶代酒好好和对方喝一次的意思,却被滚烫的杯沿烫了手,又盯着红色的指尖抱怨了一会儿。

“你也还是一样的毛躁。”苏垣的面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也是只有和自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了。

如果说苏澈是带了几分痞气的,他就是纯粹的淡,对大多数事情都是宠辱不惊的,不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不动如山,这才被民间传得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苏家有大哥稳重就足够了,我还想多潇洒几年呢。”苏澈玩笑了几句,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地笑了几声。

“你方才还有闲心说我,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怎么,这天下女子这么多,就没有你能看上眼的?”苏垣自然不会简单就放过他,既然已经提起这件事,不如将他的终身大事也催一催,也好让老头子的心早些安下来,才不至于一天到晚在耳边聒噪。

“大哥觉得我该娶个什么样的女子。”苏澈出乎意料的不是很排斥的样子,甚至反问苏垣道,“大哥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和我之手相携一生呢?”

虽然是苏垣自己提出的,可现在他好像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了,苏澈的性子他是清楚的,且不说寻常女子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能不能在他手里活下去只怕都是个问号,那不就害了人家的女儿吗。

见苏垣沉默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苏澈却抬起头放声大笑了两声,一边摇着头一边朝苏垣说道:“只怕大哥也想不到能与我度过一生的人吧,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了。”

“你也不必如此说,不过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以后总会遇到的。”

“呵,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入我眼的女子自然是有的。”苏澈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变得微妙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有几分愉悦,“聪明又狡猾,冷傲又护短,若即若离不好把控,性格倔强又容易心软,这样的女子我也曾经见过一位的。”

苏垣听他的描述也有几分兴趣的样子,只是如何都想不到周围会有这样的女子,于是开口问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

“当然有。”

“那我还真想会一会。”苏垣微微一笑,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这样的女子就算只是相谈一定也颇有意思吧。

“可惜是不可能了。”苏澈却摇摇头端了他的念想。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死了。”苏澈淡淡地抛出这句话,全然不顾对面苏垣复杂的表情继续道,“还死得很冤枉。”

“…逝者已去,生者就不要太执着了。”苏垣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但苏澈却觉得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答案,毕竟是聪明过人的苏垣,要说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他也是不相信的。

“我从来没有执着过抓不住的东西,我想要的就紧紧抓在手里,不是我的就抢过来。”苏澈说出的话越发危险起来,苏垣也不敢再接话,生怕这样下去对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那一切就真的都迟了。

苏澈见苏垣不说话了,自己一个人说个不停也没趣的很,便干脆也专心品起茶来,因为一个故去女人的话题让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这倒是让苏垣始料未及的。

“对了,听说前段日子俞氏进宫去看皇后娘娘了?”苏澈却忽然开口问道,他前段时日被皇上派出去查看各地水情不在皇城中,只回来的时候听说俞氏带着什么进宫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原封不动就送去了当铺,这听起来就有点奇怪了,赶紧趁着今天问一问苏垣。

“嗯。”苏垣也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老实说他现在也对这有些怀疑,有个人和他商议着也好,“我只听母亲院子里的下人说,开始便是宫里送出来的东西,母亲带进宫后不知道与皇后娘娘商议了些什么,回来就直接送去当铺了。”

“哦?这就很奇怪了,一般皇家赏赐的东西她怎么敢送去当铺典当?更不要说有哪家当铺敢收这样的东西?”苏澈的神色微变,将自己的疑问全数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便派人去那家当铺问了,只是当铺掌柜的嘴巴很严,即使表明了身份也不是很害怕的样子,看来是有比我们更位高权重的人在替他撑腰,才对我们守口如瓶的。”苏垣点点头补充道,“不过直接问不到,还是有别的手段可以探得皮毛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说来听听。”苏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毕竟要是就这么轻易放弃了,那就不是他认识的苏垣了。

“既然掌柜的不说,底下的人大概口风也会很紧,但是典当这样贵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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