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秘术二字,拂衣立刻生出警觉,毕竟血煞宫不以什么优秀秘术闻名,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只有抽灵根秘术,这东西不为人知,只有极道宗的人知晓,但对修仙域一些不正不邪的势力很有吸引力。
美貌女修一副骄傲自满的模样,手中的秘术显然很能拿得出手,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些人接触到了抽灵根秘术,并复刻了许多份藏在手中。
身为门派弟子,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了原门派,都很难再次加入新的势力,除非愿意签下生死契约进入家族做客卿,否则只会沦为散修,过上青黄不接的日子。
这些没吃过散修苦头的弟子,很难接受没有靠山、没有贡献点换取资源的生活,由于进过正经门派,又对一些小店小铺看不上眼,一心只想进入“配得上”自己的大型势力。可大型势力求的是个忠诚与靠谱,血煞宫名声本就不怎么样,这些弟子的前途确实有些渺茫。
但他们手中有一份修仙域见所未见的秘术,底气可就完全不同了。魔修宗门、邪修势力,都会抢着嚷着吸引他们入门,当然,这些宗门势力以后会怎么处置他们也很难说。
根据拂衣对这些势力的了解,这些弟子交出秘术后暴毙的几率,比混得风生水起的几率要大得多。
可惜世间总有人对不曾降临的死劫,抱有一种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当死劫不曾到来时,人都会想着“我是独特的,这样的倒霉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然而死亡与大型灾难,却是这世间最公平公正公开之事。
大气运能在小劫难中发挥作用,却抵不过整个修仙域的大劫,而普普通通的气运,一旦撞上小劫数也就烟消云散了。眼前这几位不可能都是身具大气运的修士,所以拂衣对他们的计划十分不看好。
“要不要帮他们化解一劫呢?”拂衣摸着下巴,贱兮兮地想着,要是她亲自偷取了秘术,他们就不会去加入魔门邪门了吧。不加入魔门邪门,小命就顺利保住了啊。
“哎呀,这样一想,我还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博爱修士,为人为己两不耽误,优秀啊。”
只是对方人多,她独自一人不好下手,最关键的是,她不想为了抢秘术动手杀人。这不符合她的本性,若要杀了这八名无冤无仇的修士才能取得秘术,那她宁愿不动手。
这不是伪善,而是她心中有着明确的底线。这八名修士若主动攻击,她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巴不得速战速决夺走秘术。但在他们不曾攻击的前提下,双方就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要是她开始为了宝物对陌生人动手,与那些专事打劫的修士又有何区别?
拂衣也不打算主动暴露自己引诱对方动手,这样的行为对她来说才叫虚伪。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有底气。夺宝也好,做人也罢,都该如此。
“无主之物可凭实力抢夺,有主之物......还是等待机缘吧,若没有缘分,那就罢了。”
道修追求的自由不是想杀就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狭隘自由,拂衣理解的自由,是明了世间规则并尊重规则,在规则的束缚下获得最大程度的随心所欲。最重要的是,在知晓自己不能脱离规则束缚的情况下,仍能保持一颗追求向往自由的心。
当有一天,灵魂与心境不再受到肉身限制,与天地自然同在,以己身化作规则,那才能称之为真正的自由。
而世间那些打着自由为旗号,呼吁随心所欲的生灵,往往都会以打破世间规则为荣耀,若三千域内全是这样的生灵,整个世界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拂衣看到八名修士渐渐走远,暗道这回多半是没机会拿走秘术了,她倒不是想学习这种无甚用处的邪恶手段,更不是想拿到外面去换灵石,她是真心想将这东西彻底毁灭,不要在三千域流传下去。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复制了这份秘术,唉,毁一份算一份吧。”拂衣对此抱着随缘的态度,并不打算将此事扛在自己肩上,看到血煞宫弟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她再一次闭上眼进入了半入定状态。
轰隆——
不到半柱香时间,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拂衣皱了皱眉,起身站在阵法屏障中,神识向远方探出,隐约看到尘土飞卷,在秘境本就灰蒙蒙的天空中荡开。紧接着,又见一道道形态各异的黑气扫荡开来,偶尔还夹杂着各色灵光。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拂衣愣愣地收回神识,没想到这几位如此沉不住气,这才刚刚生出争执,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再维护一下吗?“简直天助我也。”她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正愁没机会偷取秘术,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拂衣身上灵力已恢复至八成,只要小心隐匿,趁乱盗取储物袋还是不成问题。她潜入地底收起阵盘,隐匿着身形气息悄悄朝打斗方向摸去,谁知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人家不是内乱,而是遇上了另一波血煞宫弟子。
“看来陆续又有不少人进来,但愿小韵和宋鸿远不要遇上人多的队伍......”拂衣见双方加起来共有十七人,赶紧把身子埋进了更深的地底,秘术没有命重要,何况她这会儿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何必劳神费力。
地面上、半空中,人影缭乱,黑气重重爆开,轰隆声愈加响亮。
血煞宫功法的优点在于狠毒暴戾,黑气虽非正宗邪气,但其中蕴含的阴寒之力亦能伤筋动骨,一旦钻入体内,实力便会大大下降。但他们的缺点亦十分明显,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