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安蹦蹦跳跳走在下山进城的小路上,心中似有一万头妖兽在咆哮。
她自幼佩服实力强悍的女剑修,进宗后凭资质进入了内门修炼,又有幸进入摇光峰中修行做事,哪怕名义上只是杂役,却也收获甚多,心中满足不已。
近日听说外面出现了一名厉害的女剑修,进阶速度比他们这些大宗弟子还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她就心生向往,十分迫切地想要多打听一些传闻。哪怕只是过一过耳朵瘾,也觉得那些传奇事迹听起来浑身舒适。
没想到的是,这位曾经的筑基第一剑竟然来了凌霄剑宗,到了她们摇光峰做客,她听执事殿管事说要为这位安排住所,便软磨硬泡加死缠烂打,总算是在一众筑基期杂役弟子中冲头来。
本以为自己能听这位第一剑前辈交流剑术心得,畅谈人生感悟,说不定能从人家经验中学习一二,谁曾想被派到头上的第一件事,竟是......
“押注四千中品灵石,也不知拂前辈是大手大脚惯了,还是绝地一搏啊......”宁安安当真是哭笑不得,下山的路上,脑中还不断浮现出那张笑得灿烂如花的脸,以及她托自己参加赌局时干脆爽利的语气。
“能如此笃定说出‘当然是押我自己胜’的人,必然是值得尊敬的!”宁安安自我洗脑能力比较强,很快就接受了拂衣与预料中截然不同的形象。“有实力,有自信,迟早是金丹第一剑!不过......到底是谁在给拂前辈下战帖啊?”
在宁安安揣着疑惑奔向城池参赌时,拂衣已经在住所附近逛了一圈,领略了一下摇光峰的自然风光,想着比试的时间还早,她干脆进入紫灵竹搭建的客居,启动了阵法调息打坐。
拂衣几乎没有去想战帖一事,红亮亮的帖子上涌烫金小字洋洋洒洒些了一整篇,无非就是些面上客套话,最关键的只是时间和地点而已。
她第一次收到战帖是前世金丹中期,起因是戾霄一名属下不服她曾经身为女奴、如今却与他们平起平坐。初次收到战帖,她兴奋得一整夜都无法进入修炼。
万妖山脉可没有搭建什么防护传送阵法,由于她过度兴奋,打得太过激烈,还没打上半个时辰,那属下就奄奄一息绝了大半生机,最后重伤不治含恨陨落了。
再后来离开了万妖山脉,她也陆陆续续收到过一些战帖,不过那时候没有了新鲜感,应下后也只是全力以赴,不至于有所期待。
这一回,拂衣心中倒是有所期待,但她不是期待这一场比试,而是期待结束时能够到手的大量灵石。
在亮晶晶的灵石幻想中进入入定,连修炼都感觉顺畅了许多,待黄昏时分被前来引路的弟子唤醒时,拂衣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
“晚辈魏明,领命前来带前辈去试剑广场。”被路凌风派来的少年神情举止都还算恭谨,只是不屑于掩饰眼中轻蔑之意,见拂衣不过是个穿着二阶防御裙的窘迫散修,那轻蔑就更加明显了几分。
魏明穿着外门灰色弟子服,骨龄已近六十,修为才至筑基中期,当听说外面有个散修骨龄五十就已进阶金丹,他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角色。今日一见,心中不由得腹诽,长得这般好看,肯定是个绣花枕头。
拂衣看到他愈加不肯掩饰的蔑视眼神,散出一缕威压震慑了数息,轻飘飘地道:“别丢了你们宗门的脸。”
她从来就不肯任人欺负,若是实力境界都高的修士,蔑视她也就罢了,一个筑基小辈竟也如此嚣张,她才不愿平白忍下这口气。
魏明被突如其来的黑鱼气息与丝丝剑气压得差点喘不过气,要不是反应得及时,都要膝盖一软直接跪地。
他这才想到对方是金丹修士,哪怕是个穷散修,身份上不如自己,境界与实力也高自己太多。“是晚辈无礼,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都说自己是小人了,我还计较什么?”拂衣白了他一眼,光威压震慑还嫌不够,少不得要过过嘴瘾。魏明既不敢开口反驳,也不敢再露出半点鄙夷神情,一路沉默着带她走向了试剑广场。
凌霄剑宗有许许多多的大型广场,唯有试剑广场允许同门相斗。整个广场都覆盖有防护阵法,从炼气一层到金丹圆满,都不会在此处受到致命重伤。
门中弟子炼制出本命剑、或是本命剑有所提升,都会来到此处试试剑。与同门比试切磋,亦或像今日这般挑战来客,也都是在试剑广场上进行。
广场位于一片山坳内,四面青山白雾环绕,隐约可见分布在山林深处的各式大殿。拂衣踏入广场之中,就见中心处的一座擂台上正站着路凌风,擂台周围围了近两千人,全是来看首座关门弟子对战外来剑修。
“拂前辈请,晚辈就不送了。”魏明看到路凌风,看到满地都是熟悉的同门,心中底气立刻充足了不少。
虽没有再露出轻蔑之情,但他说话的语气又变得骄傲起来,还不等拂衣回应,他人就已经飞驰到了极远处,一头扎进一群灰衣弟子中。
拂衣撇撇嘴,暗哼一声走向擂台,待穿过人群来到擂台边上,她的脑海里已经不余下任何杂念,就连下注之事都暂且抛在了脑后。
“拂道友,请入阵。”观路凌风神情,着实算不得凝重对待正常比试,但他面上不曾显露出半点轻视之意,让台下崇拜他的弟子们更加敬佩。
不过拂衣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嫩芽,直到穿过阵法进入擂台,路凌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