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魁宗弟子,两位真人自然不可能单纯为了害自己而折磨自己,那么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虽然受到这百般痛苦,但实际上,他们绝不可能放自己去死,那么只要自己能够撑过去,自己的安危自然是不需要担忧的,可是要怎么撑过去呢?如何才算是撑过去呢?

虚鹿真人话中意思其实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自己的师父一进来就……这下面的话到底是什么?

将这句话往前再推一推,自己与师父不同,如何不同?

耳畔忽然又想起了虚鹿那句话:“你小子怎么净看些乱起八糟的书?居然还学书里的人舍身取义,说起这句话来一点杀气都没有,还真以为我会怕你,然后杀你?又或者敬你,然后放了你?”

其实这句话里已经有一定的答案了吧?

是了,师父惯常的处世态度就是宠辱不惊,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两位真人抓弟子来试药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当初师父进来后无论试吃了什么药都表现的很平静,没有半点愤怒,两位真人觉得无趣,这才放他离开?

这般一想,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想通了其中关节,一切都豁然开朗,只是接下来却是一个最大的难题等着自己,那就是如何做到像师父当年一样宠辱不惊,如何在那种痛苦的折腾下表现得心平气和。

这般放松下来,灵一只觉得浑身疲倦,竟是坐在那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虚鹿估摸着药效差不多用尽,便过来查看,看到他面色平和地睡了过去,心中不由又是一跳,不免一声哀叹:“这小子果然是玄胤那小子的弟子,两人一个德行,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过去。”说完摇了摇头,便就此离去。

等到灵一醒来之时,却见得虚鼎一张老脸和自己贴得极近,不由瞳孔一缩,旋即想到了什么,又放松下来,坐直身子,向他行了一礼:“弟子见过太师叔。”

虚鼎闻言却是爽朗地大笑起来,口中直呼“有意思”除此之外,却是再不说其他,过了好半晌,才将他提了起来,直接向外走去:“走吧,小子,让老夫看看你小子学到了玄胤那小子的几分火候。”

灵一也不答话,只是听到他提着这个,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自己,究竟学到了自家师父几分呢?”灵一前前后后一共在两位真人的洞府待了足足一月,除却最开始的十几天,每日对两位真人横眉怒目,反让两位真人觉得痛快无比。之后大半月,他心念畅达之下,却是对两位真人笑脸相迎,即使是痛到无法忍受,痛时面目狰狞,痛后又是温润如玉,恍若谦谦君子。

两位真人见到他的转变,也都有些惊叹,只是见不到他发怒,都觉得很是无趣,到最后,每次喂他吃药都是一脸苦色,仿佛试吃新药的不是灵一,反而是他们二人。

等到了药效过去后,两人看着灵一一脸微笑,反倒自己痛苦起来,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便急忙将他放了回去。

目送着灵一远去,两位真人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涩。

虚鹿苦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师兄,愿赌服输。”

虚鼎也是一脸苦笑,接过丹瓶后,摇了摇头,“我倒是宁愿输了好,看到他药效发作前后的强烈对比,我真的有些精神衰弱了。这小子跟他师父一样猴精,这次你我师兄弟二人,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说两人在这里长吁短叹,灵一却是驾了飞剑径自飞回了剑峰,这一个月的折磨,他的真元倒是凝实了许多,虽然离抱元中期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对于真元的操控,却是显然得心应手了不少。单单是对于飞剑的操控,虽然前后只飞过两次,但这番一飞,却是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歪歪扭扭,反而如行云流水,潇洒非凡。

连续两回试飞都出现事故,这回灵一倒是小心了许多,也不召唤小白免得分心,只是放缓了速度,小心地飞着,总算是平安无恙地飞到了剑峰之上。

脚踏实地,灵一便匆匆到了北峰之上,剑峰大殿之内,玄胤却是早有所料一般,在大殿之内等候了多时,见他到来,便信步走出大殿,直往北峰最高处走了过去。灵一会意,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不多时,就到了北峰最高处,玄胤停下来,回身看着灵一,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徒儿,你这一次在虚鼎、虚鹿两位师叔那里待了一月,可有感想?”

灵一闻言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认真地道:“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玄胤听了一怔,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错,那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我问过不少人对那里的评价,只有你的评价最合为师心意。”

又笑了片刻,玄胤笑容一收,而后颇有些缅怀地看了远方一眼,这才接着与灵一继续说话:“除了这句呢?你还有其他感想吗?还是那一句话,为师要听真话。”

灵一低头思索了片刻,仔细斟酌地说道:“我似乎明白了师父所说的宠辱不惊的含义。”

“哦?说来听听?”玄胤闻言似乎来了兴趣。

“我看佛门典籍的时候,看到了一句话,叫做‘身在烈火,如遇清凉境界。’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想到了这句话,然后开始了对这句话的思索与感悟,然后……痛还是痛。”

灵一说话时还小小地卖了一个关子,让玄胤听了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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