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头喧哗的厉害,但是日子却仍然如流水一般不动声色的过去。

转眼就过了一月,暮春桃花早已经尽了,进了七月,天气越发是热了起来。

因为丧事的缘故,也不好取冰块取暖,白蒹葭坐在房间里,一身罗织白纱裙,头发松松挽起,只别了一枚素银簪,似锦在一旁为她摇着扇子,带了一阵阵的凉风。

白蒹葭如今也搬到了一处水榭,下头环着一汪活水,比起一般的地方倒是多了几分清凉。

似罗从外头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画卷交到白蒹葭的手里,白蒹葭展开一看,倒是点了点头,又听似罗道;“小公子过来了。”

白蒹葭扬了扬眉,让凌慎之进来。

虽然只是一个月不见,但是总觉得孩子又格外长高了一些。

凌慎之抱着一个匣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叫道;“娘。”

白蒹葭点了点头,道;“好些日子不见了。”

凌慎之是个很端正的性子,这些日子来白蒹葭免了他们的晨昏定省,两个孩子也很懂事,知道这种情况下,母亲定然是忙的不行了,便也不来添乱。

如今凌慎之亲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蒹葭问了两句凌慎之的生活功课,凌慎之一一答了,他虽然消瘦了些,但是气质却更凝练了。

错过科举三年,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倒是合了白蒹葭的意思,毕竟凌慎之年纪还是太小了,甘罗十二岁为上卿虽是传奇,凌绝尘也是少年成名战功赫赫,但是看着如今凌绝尘怎么喂都瘦的跟个竹子一样,白蒹葭还是觉得,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更何况——白蒹葭眼眸微敛,从某些方面来说,凌慎之的年纪和小皇子的年纪,也太过敏感了。

她心里嘀咕,伸手却将那匣子翻开,笑道;“慎儿寻了什么好东西来呢?”

倒是微微吃了一惊,只见里面却是一幅绣经,一本手抄的经书。

白蒹葭翻了翻,绣经跟经书《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这道家名典又命度人经。

白蒹葭道;“竟是度人经,唔,这笔迹倒是你的手笔,离儿的绣工也长进了不少。”

凌慎之道;“这绣经是离儿绣的。”

白蒹葭倒是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虽然凌慎之没说,但是这手抄本显然却是他抄的。

看材料都是极上乘的,虽然还是从某些方面来说显得有些稚拙,但是想到不过出自两个九岁孩子的手笔,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凌慎之低声道;“听闻娘亲正在准备礼物,那小姑姑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毕竟也是父亲嫡亲的妹妹,如今在宫中,又得了小弟弟,我们两兄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便准备了这个。”

白蒹葭看着眼前小少年清俊的侧脸,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温和。

不管怎么说,今生的凌慎之还是比前世温和了许多。

前世的时候,这个少年的手上已经染了血,浑身有着经历过杀伐战场之后的煞气。

……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道;“倒是你费心了。”

凌慎之摇了摇头,道;“只是如今我们这一去江洲不知道要多久,小姑姑……”他顿了顿,才道;“如今我们这状况,什么礼物都不好筹备,倒是我和离儿的东西比较合适些。”

如今凌老夫人去了,但是凌纤纤却生了小皇子,即将满月,她在宫中养了许久,精神也总算是好了些。

闻人乐节因为此事,正要给小孩子办上一阵,也是各家进献礼物的时候。

只是这凌家的东西,却要费些思量了。

白蒹葭也正好为这东西有些心烦,她们身为皇后的娘家,这礼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如果送的太过珍贵罕见,只怕让人告上一状不孝,母亲去了没多久就这样奢侈浪费,还在办白事呢,就这样欢天喜地的送礼了。

如果送的太过平淡普通,也有人会说轻视皇家,轻视小皇子,不将皇家放在心上,怠慢之罪,也不是可以一口带过的。

左右嘴巴都长在别人的身上,想要怎么说都有说法,凌家却正是夹心的饼干了。

白蒹葭心里清楚,这礼物看上去轻巧,但是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有心人抓住了,可就麻烦了。

她跟白抒怀见面的时候,白抒怀也特别提点过她这件事。

丁忧对于朝廷官员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极要紧的大事,而且中间还关系到凌白两家和聂游两家的争斗。

不过好在白蒹葭前世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事,只是当时却并没有这些困难,不过她却知道这丁忧白事

对面正等着捉小辫子呢。

白蒹葭前些日子琢磨着要不要从庄园里寻一些药材上去,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那庄园里的药材虽然神奇,但是也就那么几样,灵芝雪莲花,人参何首乌之类的东西。

只是那庄园里出来的东西,都有奇效,如果一样两样倒也罢了,上次雪莲归脾丹的时候,白蒹葭已经说那有神效的雪莲花已经用完了,当时也只是借口意外得来的,如今如果再拿出这么一两样有神效的药材,落在有心人眼里,也是麻烦的事情。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起来做臣子的,最害怕的无非就是上意难测。

既然当时说这神奇的药材已经没了,如今又拿了出来,虽然都是送给了皇家,但是如果有心人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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