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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娘呢?你二叔呢?”

“都死了,全饿死了。俺娘临死时候和俺说,让俺来找你……”(1)

“阿?”

门外,朱五听到了朱重八压抑的哭声,发自肺腑的悲愤。

“全饿死了?他俩壮得和牛似的,活活饿死了?”

“呜!”

门外,朱五看着那个汉子,抱着自己的外甥侄子,身体佝偻着,肩膀一动一动。

哭声被他咽了回去,可是这含糊的呜咽声。却更加让人心酸,悲凉。

仿佛,浸到了骨子里,刻在了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呜咽声渐渐止住,朱五从门外向内看。

朱重八狠狠揉了两下眼睛,径直走到朱五面前,俯身弯腰,长揖。

“重八哥,这是干啥?”朱五赶紧扶起来,这可是大礼。

“兄弟,咱谢谢你。咱老朱家……都在这儿了,要是你……”说着,朱重八说不下去了,回头说道,“文正,保儿,给你五叔磕头!”

俩孩子当场跪下去,头磕得邦邦响。

“起来!”

朱五不愿意受这个,举手之劳能帮就帮的事。

“不行,接着磕!”

朱重八在旁边好道,“你五叔,是你俩的恩人!”

“重八哥,一家团圆是喜事儿,乐呵点!”

好不容易把两个后生拉起来,朱五又道,“赶紧洗洗,别让外人看笑话!”

“给咱弄点饭,赶了一天一顿,饿了!”朱重八红着眼,笑笑,“咱哥俩单独吃,咱有话说。”

“行!”

知道这是有话说,朱五满口答应。

小院里的桌子上,粥,咸菜,杂粮饼子,昨晚上营里炖肉,蓝玉给朱五留了一小盆。

也不管对不对路,朱重八饼子夹肉,小米粥拌咸菜,吃的欢畅。(2)

亲兵们退得远远的,院里就他两个人。

朱五慢慢吃着,等朱重八放慢速度后,开口说道,“重八哥,有事儿?”

“嗯!”朱重八把最后两口粥,扒拉进嘴里,“咱找你借点东西!”

“缺粮了?”

朱重八摇摇头,看着朱五的眼睛,“掌心雷,火炮!”

朱五心中冒出一个问号,这两个东西是定远军的宝贝,朱五安身立命的根本,无价。

朱重八怎么想起来借这两样,他不是不知道深浅的人?

寻思半天,朱五问道,“你要打哪儿?”

“哪也不打!”朱重八搓搓手,搓掉一层老泥,“彭大,赵均用,听说过吗?”

“徐州的?”朱五想想,“芝麻李的兄弟!”

朱重八点点头,接着说道,“徐州让脱脱屠了,芝麻李被杀,他俩跑出来了,还剩下快两万人,前几天给咱去信,想入濠州。”

“你那有粮!”朱五笑了,“他俩是看上你粮食了。重八哥,他俩的人,现在比你多吧?放进去,你就不怕喧宾夺主?”

“咱,打算并了他们!”朱重八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两万人!不吃进去,对不起眼这个总管的名头,咱和他姓赵的,可没啥交情!”

朱五笑笑,“你怕压不住他那些兵,所以要火炮和掌心雷?”

“你………借还是不借?”朱重八又看着朱五的眼睛。

朱五没回他,笑了下,“重八哥,这事不像你的主意!”

“道衍小和尚的主意。”朱重八说得直率,“反正都得招兵,不如吞了,省事儿!”

怪不得不来和州,这是跳槽了。亏他席老道,还隔三差五的惦记。

“小和尚有点鬼主意!”朱五摇头,冷笑,“他啥时候跟你搭上的?”

朱重八忽然有些无赖的一笑,“人家又没卖给你,腿在人家身上,硬要跟着咱,要有啥办法?”

也是!

朱五撇撇嘴,“掌心雷可以给你两百个,火炮不行,给你你也不会用。把炮手给你,我怕就刘备借荆州………”

“中!”朱重八也爽快,“咱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这玩命的玩意,你能借一样就中了!”

朱五挠挠头,“让你借这两样的,也是道衍?”

“你猜?”朱重八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

不用猜,那就是他了。

这是让人给算计了,朱重八越是怎么大大方方的说,自己越不能拒绝,况且掌心雷无伤大雅。

一时间,二人无话,面对面坐着,太阳渐渐起来,早上的风变得暖和点。

许久后,朱五开口,“重八哥,你想过将来吗?”

“将来?”朱重八望望天,“以后?最后?”

“对,就是这个意思。”朱五笑道,“以后的路咋走,最后有个啥目标?”

朱重八淡淡的说道,“造反,一条跑到黑的道儿,只能跑,要么跑到天亮,要么死在黑天。

咱最近在看书,自古以来,造反称王称霸的不少,可是最后能守住的没几个。

可是要不奔着称王称霸去,这反有啥造头?要是没机会也就罢了,偏偏咱们还有点盼头。

再说,咱都是总管了,只能一条道到底,哪有退路?就算咱们想退,兄弟们也不答应!”

“其实也有别的路!”朱五笑笑。

朱重八也乐了,“你小子说话也开始打机锋了,程咬金,尉迟恭有退路,单雄信有吗?咱卖命的兄弟们有退路,咱们有吗?”

说着,静静的看着朱五,“小五,你是读过书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又一字一句地说道,“五,将来,你咋想的?别说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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