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成了杀人凶手。

她兢兢业业活了二十几年,一路顺风顺水,成为了市警察局最年轻的法医,没想到一觉醒过来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旁边还躺着半具尸体,尸体只有上半身,肠子淌了一地。

那残肢应当属于某个姑娘,从露出的完好肌肤上看,肤色偏白,手上没有厚茧,手腕上挂着一个通体碧绿的手镯,想来家境不俗,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短袄子,可惜大部分都已经染成了红色,她死后的模样不太好看,整个人被砍成了好几块,红的白的全糊在地上,要不是姜妩隔得近,否则是看不出个完整人形的。

四周还有不少围观的人,不过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凑近了瞧,只敢站在一旁指指点点,“死的可真惨啊……”

“旁边那个是凶手吧,也是个小姑娘呢。”这些人都穿着粗布麻衣,她放眼望去,小巷子十分狭窄,脚下也是泥土。

她后知后觉的摸摸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暗蓝色麻衣,脚上一双布鞋。

我穿越了?姜妩迷茫到怀疑人生,接着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并快速流动起来。

姜妩,无父无母,二八年华,靠着邻居婶子的接济艰难活到了现在,她没念过书,也不会绣活,只能在锦衣卫后厨做些摘菜洗菜之类的杂事。

“我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杀人凶手?”姜妩只觉得牙疼,可我为什么一醒来就在尸体旁边?难道我真是凶手?

她努力消化着记忆中的内容,昨天她下工下的早,邻居婶子拜托她去东市打两壶酒,结果她刚走到青石巷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再一醒过来,身体里就是现代的姜芜了。

忽然,围观人们的议论声一停,姜芜从混沌中睁开眼睛——看见十几人浩浩荡荡靠近这里,先是两排身穿紫色绣金云纹曳撒的衙役,再然后——她撞进了一双寒潭般的凤眸之中,这人身量英挺,五官俊逸,玄黑华袍加身,光是站在那里,周身便尽是桀骜贵气。

她下意识扶着墙站起来,那人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冰冷的不含一丝温度,他侧过头,轻描淡写地对衙役道:“立刻缉拿犯人!”

姜妩刚要辩解,结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登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想你们古代办案都这么草菅人命的吗?

……

锦衣卫内狱森严,寒气沁骨,房间里没有炭盆,只有墙角放着一个臭不可闻的恭桶,另一侧摆着一张干草铺成的床,那干草也不知道睡过几个人了,正中间一块都长出绿毛了。

姜芜惆怅的望着床,最终还是扒着牢门蹲下了。

她对面牢房的一位大哥,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哼哼唧唧的,过了一会儿,一根圆润的鸡骨头扔到了路中央。

姜芜:……

她托着腮叹气,对面那位大哥吃饱喝足之后也同样转了个身,扒着牢门看她:“小姑娘,你怎么进来的?”

姜芜想了想,老老实实道:“睡了一觉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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