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出了宫,找了一处地方摘下人皮面具,换了一身衣裳,便又匆匆进了宫。
一到太极宫,宫人去通禀之后,顾景淮便被很快请了进去。
“顾爱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云卿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
“陛下不必担忧,三公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尚且需要卧床静养,是三公主让微臣回来的。”
顾景淮从袖中将书信掏了出来:“三公主说,贤妃娘娘所中之毒,她虽然有解药,可是就害怕有人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对贤妃娘娘再次动了手脚。”
魏帝蹙了蹙眉:“不可能,贤妃那里,我一直派人盯着的,除了朕身边信赖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一律不允许接触贤妃,更没有机会再动什么手脚。”
魏帝一面展开书信,一面道:“云卿说的药材,我也很快就筹齐了,最迟……最迟在今天下午,就能送到。”
顾景淮颔首:“三公主在信中说了,如何判定是不是有人动手脚,她开的药方是否还能对症的法子。三公主放心不下,专程让微臣回宫来查验一番。微臣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三公主既然这样担心,不如去贤妃娘娘那里看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也好给三公主回个话,安了三公主的心。”
“三公主醒来之后便一直念叨着,说她此番中毒,十有,也与贤妃娘娘身上的毒有所关联。”
魏帝一目十行的看着书信,闻言蹙了蹙眉,忍不住抬起头来:“和贤妃所中之毒有关?”
“是。”顾景淮颔首:“三公主说,贤妃娘娘中毒之后,她认出了贤妃娘娘的毒药,而后第二日她也就中了毒,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
“所以多半是给贤妃娘娘下毒之人,不想让贤妃娘娘解毒,所以才对她下了手。”
“如今她醒过来,若是她将药方送回宫中的事情被那幕后主使之人知晓,那贤妃娘娘恐怕,危也。”
魏帝已经将书信看完,信中所述内容,与顾景淮说的相差无几,只是言辞更为恳切一些。
魏帝神色正了正:“走,去怡春宫。”
“是。”
魏帝带着人浩浩荡荡到了怡春宫,怡春宫门口守着的宫人一愣,魏帝极少在这个时候过来,且身后还带着……顾景淮?
“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魏帝快步走了进去,寝殿门口有个宫人守着,连忙行了礼:“给陛下请安。”
魏帝点了点头:“今天应该也没有人进过这寝殿吧?”
“除了贤妃身边的嬷嬷之外,唯有七皇子方才来探望过。”
“嗯。”魏帝点了点头:“七皇子无妨,他年岁尚幼,又是贤妃的孩子,来探望贤妃亦是理所应当。”
魏帝带着顾景淮一同入了殿。
顾景淮一进门,就瞧见了桌子上花瓶之中插着的野花。
顾景淮蹙了蹙眉头:“这花是从哪儿来的?”
见魏帝望过去,顾景淮才解释着:“三公主说,贤妃娘娘这个毒,月桂花便是诱因,可也不仅仅是月桂花,其他花也容易对毒性有所影响。”
顾景淮问完,不等宫人回答,便走到了床榻边,仔仔细细查验了贤妃的眼耳口鼻手。
“贤妃娘娘手腕上的黑线,似乎加深了。”顾景淮厉声道:“之前三公主说,贤妃娘娘手腕上的黑线,应该是刚到手肘处的,可是现在都已经……”
顾景淮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连忙转过头道:“陛下快看,贤妃娘娘手臂上的黑线,还在蔓延!”
魏帝连忙快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了贤妃的手臂上。
贤妃手臂上的那黑线,的确正在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蔓延着。
“来人!”
门外的宫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陛下。”
“方才除了嬷嬷和七皇子,果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了?这花……是从何而来?”
那宫人的目光落在那花束上,眸光一顿:“刚刚……刚刚七皇子进来的时候,带着一束花。七皇子说是他从御花园湖边采摘的野花,送给贤妃娘娘的。”
“先将这花拿下去。”顾景淮道。
“是。”
等着宫人将花拿了下去,顾景淮才又问着宫人:“七皇子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从他进来到现在也不到一刻钟。”
“七皇子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七皇子刚走,陛下也就来了。”
顾景淮点了点头:“那十有是这花束的问题了,毕竟从蔓延的速度和情况来看,这毒性应该刚刚才开始发生转变。”
顾景淮深吸了一口气:“幸好微臣赶来得十分及时,不然恐怕就再难挽回。”
魏帝颔首:“再等等,若是这黑线不再蔓延,那确定就是方才那花有问题了……”
顾景淮应了声,叫人取了笔来,在贤妃的手腕上做下一个记号,而后立在了一旁。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再看那手腕上的黑线,仍旧在方才做好的记号处。
“是那花的问题了。”
魏帝咬了咬牙:“七皇子……七皇子……”
“七皇子年岁尚幼,不知世事,压根不知道毒不毒的,十有,也是被人算计,当了杀人的刀。”顾景淮低声道。
魏帝颔首:“是了,还好发现得及时,若不然,要是贤妃出了什么事,让他知道,是他自己送来的花束害了自己的母妃,他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了。”
“刘文昌。”魏帝转过头:“去传七皇子过来,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