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军事历史>朕就是亡国之君>第三百八十五章 半数臣工朝天阙

陈镒跪在地上,继续高声说道:“陛下。”

“国家昏乱,所为不道,然而敢犯主之颜面,言君之过失,不辞其诛,身死国安,不悔所行,如此者直臣也。”

“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反言易辞而成文章,内离骨肉之亲,外妒乱朝廷,如此者谗臣也。”

“奸佞叛逆,国贼已诛,即便是叛乱之时,臣亦见魏国公徐承宗、宁远伯任礼,忠于陛下,忠于大明,对国贼不曾有任何虚与委蛇。”

“更有定西候蒋琬亲自攻破徐州北门,以迎王师。”

“陛下何故视臣工万民视如寇仇,南直隶的百姓、臣工、万民亦是陛下之百姓、臣工、万民啊。”

朱祁钰以叛乱为由,陈镒也议叛乱之中大明忠骨为奏对,并没有强词夺理。

能言善辩的风宪言官,其风力已成,朱祁钰今天如果不把这陈镒说服了,这个拆分南直隶的问题,就成了日经问题。

而且很有可能带来新的朝廷和地方的冲突。

到那一步,还不如不拆呢。

朱祁钰严肃的问道:“那陈总宪,朕来问你,你看过朕和李贤的奏对题注本的第三问吗?就是私权与公权之争吗?”

陈镒大声的回答道:“臣,看过。”

朱祁钰平静的问道:“三成的人丁、四成的赋税、半数的朝臣、四成的乡试举人、近九成海商商舶,如此庞大的地域,纠结起来,其合力,让天下侧目,叛乱已生,朕迟迟未曾南下,最终亲征平叛。”

“陈总宪,朕来问你,日后若是再次复叛,该当如何?朕领兵百万,把江南杀的一干二净吗!”

陈镒抬起头来,高声问道:“陛下,大明龙兴之地,如何叛明?”

“本就是逆臣手握斧钺,不得不臣服其淫威之下,但是陛下大军所到之地,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不正说明了,我大明人心向背吗?”

“大明没有这些人造反成功的可能啊,陛下!”

陈镒这句话就是于谦当初的那句话,大明除了百姓争命,亲王争道,的确没有势要商贾造反的舞台。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造反,除了时机选的对以外,连孙继宗他爹孙忠都不想造反。

朱祁钰听闻陈镒的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陈镒陷入了他的逻辑之内。

君臣奏对的时候,君是极为强势的一方,坐在三尺高台之上,而臣跪在了地上。

但凡是皇帝不是个蠢货,就永远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

不是朱祁钰多么的善辩,而是他坐在那儿,就是皇权的代表,陈镒在臣子的规则里反对皇帝的命令,终究是难上登天。

他继续问道:“那我大明朝廷的朝纲,斗斛、权衡、印绶、仁义,无法通行南衙,陈总宪的意思是,没有起兵就不算造反了吗?”

“臣不敢。不臣之心,亦是谋反、谋叛、谋大逆!”陈镒吓了个哆嗦,赶忙说道。

“陈总宪可知朕在南衙经历了什么?”朱祁钰继续问道。

陈镒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臣知道部分,但不知其详。”

于谦站了出来,将南衙诸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除了陈婉娘之事,连冉思娘送播州书信至南衙之事,都说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的媚香楼之前,陛下先是在烟云楼规劝,然后又是张黄榜劝谕,随后到了媚香楼亲自劝谕,亦不得不兴兵。”

“第二次,陛下反复宣谕,甚至告诉了那些人,到底准备了怎么对付他们,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仁至义尽了。”

于谦这段话很长,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将陛下在南衙诸事讲解清楚。

朱祁钰送回北衙的内容并不多,只有李贤六问、拆分南衙等,事实上,朝臣们只知道发生了那些事,不清楚究竟因为什么而发生。

例如陈镒为何会说,陛下何故视臣工万民视如寇仇,就是基于此发言。

其实在朝臣们的眼中,陛下就是去平叛、抓人、放煤,杀了一批,赚了一笔,杀了一批,又赚了一笔,逼死了一批,又赚了一笔。

把江南缙绅、商贾、势要折腾的够呛。

与其说是平叛,更像是去打劫去了!

皇帝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臣子去打听,不是想知道皇帝吃了几碗饭吗?

甚至朱瞻墡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一些陛下在南衙受了不小的委屈。

直到于谦将其中的关键讲明白后,才让奉天殿内上所有臣子面如土色。

“陛下,臣未有不臣之心!”陈镒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其实他把冠带都摘了,就做好了今天被盛怒之下的陛下,给斩首示众的打算。

他可以以直臣死,但是他不能接受以逆臣死的结局。

陈镒已经在内心狂骂了!

简直是一群蠢驴!

陛下都到南京城了,还要让陛下尝尝厉害?还有陛下自食其言?

陛下是明牌!

“朕可曾视臣工万民视如寇仇?”朱祁钰问道。

陈镒大声的说道:“不曾!陛下仁至义尽!”

“那朕拆分南直隶之时,陈总宪还有异议吗?”朱祁钰再问。

陈镒还是大声的说道:“陛下,亦可缓缓图之。”

“臣以为可先分左右布政司,依然以南京六部衙门管理,日后再图拆分之事,如此直接拆分,天下士林人心惶惶。”

陈镒的想法其实蛮好的,就是劝陛下步子小一点。

朱祁钰原来离京前,就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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