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再用力地深呼吸,司月努力平静心情,黑着脸忍着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逼着自己看着书本上的一字一句,每相隔一段时间,手就不自觉地颤抖。

一个下午,她就已经将一本大齐律法的书翻了将近一半,结合实际情况,划出重点,整理出条条框框,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得出结论,这到底是个怎样一个令女人绝望的社会。

有皇权,有父权,有夫权,老天爷,为什么没有女权?三纲,女人是最低的那一等,三从四德,简直就是为了压迫折磨女人而存在,她尊敬的伟人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这样设置真的没有问题吗?

司月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凌乱风魔了,想着她之前的行为,是何等的运气碰上的是杨天河这样的男人,又是何等的巧合她才能没将自己作死,否则的话,出嫁从夫,套用一句经典的话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夫要妻死,妻也是不得不死。

男人三妻四妾是能力出众福气的表现,女人的清白若是被毁,若是自愿的话,行,等待你的不是骑木驴就是沉塘,若是被强迫的,女人,你就应该有自觉,上吊,跳河,喝农药随便你选择死法,否则,就一句,带着如此肮脏的身体你还怎么有脸苟活在这个世上。

丈夫对妻子家暴那是管教妻子,理所应当,妻子若对丈夫动手则就是大逆不道,若是丈夫追究,弄死妻子也不用负责,得,司月看着自己的右手掌,那次她打得好像还挺狠的,幸好杨天河没往那方面想,否则很有可能已经死掉了,这时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丈夫是妻子的天,丈夫若先死,妻子必须守寡三年方可另嫁,能带走的也只有她的嫁妆,若是丈夫留有儿子,那么就必须一辈子替丈夫守寡,教养儿子,至于妻子死了,就跟衣服坏了再换一个一样,再娶一个就是了。

七出之条更是悬挂在妇女头上的一把利剑,被休的妇人就如同无根的野鬼,任何人都可以上前踩一脚,吐唾沫,至于和离,司月觉得之前的她怎么会那么天真,就她从书上推断,和离一事恐怕只适用于妻子娘家势力强大,丈夫或他的家族迫于对丈夫和他的家族名声是没有影响的,和离则不一样,硬要说的话,还是对丈夫的名声影响更大一些。

杨天河可真是蠢,不过,此时司月听感谢他的愚蠢,而现在,她也多少明白当初自己让杨天河写休书时杨家人那一个个见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至于财产,除了嫁妆是属于妻子所有,两人成亲之后所挣的全归丈夫,想着锁在盒子里的契约,司月知道那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应,之前她一直都知道,女人在古代社会的地位比较底,可如今这情况似乎也太低了,女人半点人权都没有的地方,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你娘怎么了?”杨天河一回来就看见司月抱着书也不看,愣愣地盯着前方,眼里全是迷茫,心骤的一下疼了,看着着坐在小板凳上的杨兴宝无声地问道。

“不知道,”杨兴宝摇头,想了想轻声回道:“娘亲心情不好。”

杨天河用力地揉了一下杨兴宝的脑袋,这小子,说得都是废话,司月心情不好他进门一眼就看出来了,上前两步,低头问着司月,“出什么事了?”

光线被挡住,司月抬头,看着杨天河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她能看出来对方眼里真是的担忧,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天啊!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没事。”

没事才怪,这样的司月说这般的话,杨天河若是相信他就是真傻了,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勉强,等看到摆在桌上的纸,上面干净清秀又风骨超然的字迹,比起他的那一手字,实在是好上太多,他甚至觉得就是家里的那个秀才所写的恐怕也比不上眼前的。

“这是你写的?”杨天河拿起来,将那一条条看完,就明白司月心情不好的原因,有些好笑地问道,岳父岳母可真是将她保护得太好,连许多的常识都不知道,瞧着这脸色,估计是被吓坏了吧。

“恩,”司月下意识地点头,在看到杨天河手里拿的自己整理总结的那张纸,心头一紧,不由得就想到书中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阐述,她是见过杨天河的字,也就勉强称得上端正,她虽然在书法上没什么天赋,可自从八岁被那对夫妻领养之后,因为小模样很不错,所以,完全是按照当时名门淑女的标准来培养,她的字怎么说也比杨天河的要高好几个档次吧。

书法也算是才华的一种吧,那么她就是无德之妇了,“啪”司月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摇头甩掉满头的黑线,她这是被刺激得魔怔了吧?想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你做什么?”杨天河和杨兴宝都被司月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她额头上出现浅浅的红印。

小家伙更是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娘亲,疼不疼?你干嘛要自己打自己啊?”杨兴宝十分担忧地问道,今天下午,娘亲一直就不正常,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小孩这么想着,大大的眼睛蒙上了雾气,在他的脑子里将娘亲犯病与娘亲要离开划上等号,一想到又要回到没娘的日子,他心里就万分难过,可他也明白,娘亲的身体最重要,若是娘亲要去治病,他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任性胡闹。

“没事,呵呵。”司月摇头,看着父子两人都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除了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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