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有什么不清白的地方,都因为庄敏的倒戈而变得清晰明了。/p
“连碧?”傅老夫子轻轻喊了一声,仿佛用尽了力气。/p
“学生没有错。”连碧也强撑着,“学生不过是想试一试这个贺双溪是否真如传闻中聪慧,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有骨气。谁知道,还不是普通人一个。”她视线轻蔑地飘在贺双溪身上。言语里,将自己的错误彰显的高大而正义。/p
贺双溪闻言,其实有无数的话想要质疑和反驳。然而,考虑到这是在明正堂,身边都是行政院的夫子们,贺双溪忍了忍,一句话没说。/p
傅老夫子却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哗的一下站了起来。/p
“你有什么立场,你能代表什么人来试探贺双溪?你是谁?!”/p
“我……”/p
连碧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根本无话可说,随便回答一个都是错。/p
“退学吧,自己退。”傅老夫子根本没有耐心了,六个字,不容置疑。/p
“老夫子!”/p
行政院的夫子们一听到这个决定,纷纷出来制止。/p
然而,他们不知道,制止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激发傅老夫子的怒气。徐隔江说的书院机制腐朽的话,又一次浮现。/p
如今,不光是朝廷,连书院也已经成了连续的后援地了吗?/p
傅老夫子只觉得一阵心寒。/p
他阴冷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夫子。夫子们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迎着傅老夫子的视线,充满了疑『惑』。然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彼此能给彼此讯息。/p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p
只有董功名,面对傅老夫子的视线闪躲了下。/p
傅老夫子深深叹了口气,道,“书院是什么?书院是读圣贤书的地方!”/p
“你!”/p
“你!”/p
“你!”/p
“你!”/p
“……”/p
傅老夫子一步一步踱过来,审视的目光一点一点看向面前的每一个,手指一下一下点过面前的每一个。/p
这群夫子们这才有了些狼狈。/p
“书院的规矩都不懂?行政守则当摆设?夫子的职责是教书教人还是攀权附贵?”傅老夫子越说越气愤,“书院党很光荣?学生腐败很光荣?”/p
冷冽的眸子如刀锋般锐利。击碎的不管是他们的脸面,还有他们的心。/p
贺双溪也字字句句的听着,震撼并且佩服。傅老夫子果然是什么都敢说,果然是几位皇帝的老师,果然是值得尊敬的人。/p
“还有你!”最后,矛头直接指向连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书院还把你当重点苗子培养,想当典范送你去东南郡,简直是耻辱。退学,马上退学,让你父亲写份悔过书亲自送过来。子不教,父之过,明日这个时辰,我必须看到。”/p
“明正堂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抄书院的行政守则,三十遍,我和你们一起!”/p
人生中第一次,动这样的气。只怕是连皇帝亲自到场都控制不住。/p
“夫子!”有人提出抗议。/p
傅老夫子冷冷的眼神看过去,“不写就滚出书院。”/p
“是!”/p
这样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纷纷开始搬桌子,找笔墨纸砚。/p
“你,坐我边上,抄五十遍,和我一起。”傅老夫子到最后才将视线落到贺双溪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