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午后阳光肆意地铺洒进来,屋子里暖洋洋的,屋子里的人都感觉惬意轻松。
兄妹间谈话没那么多避讳,安武一个粗人说话也直接,当着孩子的面便问道:“小妹,苏家千般好,对咱来说都高攀不起,那就是一个吃人的狼窝,你是千万不能再回去了。”虽然安宁娘之前说过不想跟苏家再有任何瓜葛,可是安武仍不放心的再次警醒她。
“恩,不用二哥提醒,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跟苏家人扯上一点关系,为了安雪,也为了我自己。”安宁娘答应的很干脆。苏家再富贵,那也比不得一个自由身来的珍贵。
都说富贵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苏府里没有爱情,只有富贵,为了自由,安宁娘抛的更加干脆没负担。
“小妹,你也别把生活想的太简单,这个世道,难活啊。你先好好调养身子,过些时候,我托孙大娘帮你寻觅一户知根知底的好人家,不求他家有几间房有多少银钱,只要是个老实肯干懂得疼人又容得下雪儿的男人就成。”安武说这话是怕安宁娘被苏家的富贵迷了眼,对再嫁这件事太挑剔,反而耽误了自己。
虽然自己的妹子自己看着百般好,可是在外人眼里,安宁娘是一个带着个六岁的拖油瓶再嫁的女人,比不上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行情,更是拿不起乔。
“二哥,宁娘现在不想这些,只想带着雪儿好好过日子。”安宁娘毫不犹豫的拒绝,拜托,别说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男人还是两说,就算找到了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男人,两个时空的意识差异,能交流道一起去么?
安武只当自己妹子羞涩,便也不再讲下去,村户人家,女人死了丈夫再嫁的事情很平常,等妹子感受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的不易,就会改变主意了。
“哥哥,说那些没影的事儿,还不如给我讲讲身边的事儿呢,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在哪儿?孙大娘一家好相处不?我还有没有别的邻居?我成日在屋子里躺着,都成了睁眼瞎子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美好的生活的第一步由对邻里的了解开始。
从前的安宁宅女一枚,自己吃饱全家不愁,楼上楼下一人不识也可以过得自在。现在身份不同,境遇不同,又带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安宁娘不得不开始学习同邻里他人沟通交际的能力。
安武喝了口水,将自己这几日观察得到的信息都讲给了安宁娘听。
“孙志刚兄他父亲前几年在一次剿匪行动中死去,他子承父业在衙门当了衙役。这个四合院就是他家的产业,志刚兄弟自己住一间,另外三间房都租赁出去收些租金贴补生计。”
宁娘认真的侧耳听,听到这儿,插嘴问:“二哥,这个房子的位置在哪儿?”因为生病,她至今还没出了屋子。
“这里是状元巷,就是清风学院后面的巷子,这个状元巷的名字由来还有个渊源呢。”安武挑着有趣的话题讲给安宁娘,一是解惑,二是解闷。
状元巷,因挨着清风学院,且住在此处的学子和陪读家庭中考出几位秀才举人而出名。当然在清风学院没有创立的时候,它还叫做沟头巷,巷子头有一条清水溪流过,大家都在此洗衣服洗菜。这里的住户以原住民房东和带孩子媳妇母亲有多有少一家子陪读的寒门学子租户为主。居住环境相对简单安全。
安武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三妹,你且安心住下,这个屋子虽然小了点,但是环境挺好的,邻居看着都是好脾气的,不难相处。而且,因为我和志刚兄弟算是相识,租金给的也便宜些。”
“二哥,我明白。我看这是个四合院子,那刨除房东一家,应该还有两家住户,对吧?”
“嗯。”安武瞄了瞄窗外,将声音些微放低,“咱这个屋子是挨着院门最小的一户,正对大门的是房东孙志刚一家。孙志刚娶的媳妇姓金,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跟老娘和妹妹孙秀住在一起。志刚兄弟为人仗义,他母亲孙氏也是个快言快语,做事爽利的人。”
“志刚媳妇说话办事有些小家子气,我看孙大娘对她总有不足的样子,又生了个女娃,但愿她嘴上多多积德,要不然也是个苦命的人。”
见宁娘听的认真,安武便耐着性子当了一回八卦公将自己这几日观察来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咱们左手边住着王秀才一家,王秀才年纪轻轻,据说学问好的很,才二十岁就考中了秀才,听说今年还要去省城考试,高中了就是举人老爷了。王秀才现在在清风学院学习,家中有秀才娘子和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小名叫虎子。秀才娘子说话温温柔柔,虎子天真可爱,同雪儿很玩得来。”
安雪也大力地点头表示赞同,虎子比自己还小一岁,长得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白日里总来找她玩,有好东西也会找她一同分享。
安武凑近宁娘,声音压的更低,“据说王秀才家里穷的很,在乡下有一大家子人,不仅帮不上他,还要靠他接济。王秀才靠抄录书籍和替人写信赚取银钱,他媳妇要给别人家浆洗缝补衣服贴补家用。”
状元巷里有好多这样的陪读家庭,几乎都是半工半读的生活方式。
“咱们右边那趟房住的是马半仙夫妇,马半仙是个半瞎,在街里给人算命为生。他媳妇姓姜,”安武将声音压在嗓子里仿佛哼哼一般地说:“听说姜氏是他买来的,比他小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