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雪上加霜,便是安宁娘正在为博个好名声给自己和安雪而继续做包子和为自由而崛起推翻压迫不再妥协的两种选择之间犹豫不决时,孙大娘又来好意规劝。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当时那般对你估计也是有苦衷,现在既然娘家人主动示好,做做样子便和好吧,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你孤身带着孩子求生活不容易,有个能让你依靠的地方总是好的。”巴拉巴拉的道理讲下来,确实是真心为安宁娘着想。换做一般人家和一般情况的确适用,可安宁娘却不认为安家人是“有苦衷”。
僵着笑脸回到屋里的安宁娘一头扎进软绵绵的被子里,怨念的用拳头砸着枕头发泄,她现在非常非常暴躁,她现在就是息事宁人想做包子可又心存不甘,心里有一白一红两个小人大乱斗。
安家人那么决绝不容分辩地将安宁娘扫地出门,一点怜惜都没有,即便是陌生人也做不出这样过分的举动。就算是如同安武解释那般,几年前就有在苏府当下人的同乡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苏府二少的通房因病去世了——安宁娘的记忆里有这段回忆,不过确是“自己”生下雪儿不久,央求着二少派人跟多年不联系的家人通个信,当时负责此事的嬷嬷回来后还带来了家人平安的口信,因此“她”年年都攒些银钱托人送回家去,虽然一直没有家里人来看她,“她”也未在意,想来可能是下人见安宁娘不得宠,故意谎报死讯,将她送回家的银两私吞了。
即便再情有可原,至少得容自己有解释的余地吧,摊上如此极品的亲人,难怪身子的原主一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今日没让她们从厨房里顺走一根葱是最正确的做法,今日顺根葱。明日拿瓣儿蒜,后日就敢将她厨房里的物什都乾坤大挪移挪到他们家里去。
都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是现在连住宿的地方都暴露了,以后安家人还不知会打着什么幌子明目张胆的上门骚扰呢。要是搬走呢?自己在这儿住的蛮舒服,邻里相处很融洽,一想到要搬走,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再说这个月的房租可是刚刚交完,还没住上一半呢。而且,谁知道仓促找到的下一个住所能不能令自己满意呢。
肿么办。凉拌。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不过是见招猜招罢了。今日安萍儿和王氏也不一定代表安家掌门人的态度,说不准只是王氏为了贪些小便宜的自作主张。如果安家人真的良心发现柔情招安,她便不远不近地当个亲戚处着。如果安家人纯粹当自己是肥肉榨油水,那么她也不能委曲求全任人宰割。
安宁娘本质还是一个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好孩子,暂时想通了的安宁娘心情便不再纠结,决定将安家人的事情抛诸脑后,看看时辰,还是去接宝贝女儿下学最重要。
出门前,安宁娘做了两件事,一是将整个屋子都用清水打扫一遍,当做是送走瘟神的仪式。心里才又舒坦了几分。
之后便对着铜镜整理衣装,收拾心情,对镜一遍遍练习微笑,直到脸上的笑容自然的看不出烦愁这才满意。上次赵强事件,安宁娘惊惶不安的表现。让本就敏感的安雪察觉,受到她不好情绪的影响,好几日都闷闷不乐,安宁娘可不想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想到这儿,安宁娘又从床头隐蔽的小柜里拿出一管唇膏。
“孙大哥,袁大哥,下班回来啦。”安宁娘前脚刚迈出院子大门槛,便看到携伴回来的袁乙丁和孙志刚,两人手里都拎着一大块肉。
“妹妹,你这个时辰出门是?”孙志刚笑着问道。
“今儿有事我摊子收的早,我便想早些接安雪下学。”
“安娘子,正好,今儿有乡民到衙门报家里一头不足一岁的小牛掉坑里摔死,我同大哥去他家核实,便割了几斤牛肉回来。我吃不了这么多,割一半于你。”袁乙丁献宝的提了提手上的牛肉。
牛肉在夏朝可是珍贵食材,一般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次,因为在夏朝,无故杀牛是违法行为。虽然官府对杀牛贩卖的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市面上的牛肉却还是贵且少。
孙志刚笑嘻嘻地应和道:“没错,乙丁是见肉心喜,买得有些多,天热肉也放不住,你就帮帮他,帮他分担些吧。”
本来要拒绝的安宁娘听孙志刚这么说,便不再矫情的推脱,开心的应下:“那倒是好,匀给我一斤就够,雪儿多久就张罗着馋牛肉吃,可街面上的牛肉太少了,我都买不到,这次真要谢谢袁大哥,圆了我家那个小馋猫的口福。”
回屋分肉,明明说好是匀一斤,袁乙丁这一刀切下去却是比自己余下的都多,少说得有四斤肉,安宁娘给钱袁乙丁自是不肯要,说邻里邻居的,这么客气可不行,再说平时也没少白吃她做的菜,无论安宁娘怎么说都不肯接钱,就走了。
按照市价,牛肉至少一贯钱一斤,清风镇是肉价是牛肉最尊贵,最低也没降到一贯钱以下,然后是羊肉,之后是鱼肉和猪肉,再之后便是鸡鸭等家禽肉。袁乙丁切给自己的这块肉至少得直四两银子。
邻里相处便是你于我玫瑰,我回赠你百合,不过若是做得太明显,那便显得市侩且小家子气了。
在吴师傅家见了安雪,还未等告诉她今晚有牛肉可吃的这个好消息,安雪便先开心地搂着安宁娘的胳膊邀功,说自己今日又得了吴师傅的称赞,和她年纪相仿的几个师姐妹都羡慕极了,安雪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