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跟冯震一起上楼,张铎就知道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因为今天他没想跑,更不能跑,为了冯程程,他必须和大狗熊来次正面硬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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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书房,身着练功服的冯震背对张铎,看向窗外久久不语。
不仅是在控制怒意,他同时也在考虑到底怎么做才能逼张铎死了这条心。
经过5、6分钟沉默,大狗熊作出决定。
但出人意料的是,平时懒懒散散、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张铎,今天格外强硬,一步不退拒绝了让他放手冯程程的要求。
冯震面色阴沉,语出森然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张铎平静回答:“我知道,但程程我非要不可。”
“非要不可?”大狗熊扫把粗的眉梢忽然一跳:“你凭什么?论学历,你连高中都毕不了业;论家世,你们王家那点政\/治资本,老子根本看不上眼;论品貌,国内有名有姓人家里,看中程程的青年才俊可以从长安街头排到街尾,我就问你,你,凭什么?”
言罢,蒲扇大的手掌怒拍书桌,玻璃衬垫如蛛网般向四周辐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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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定主意要和大狗熊死磕到底,那张铎没必要再给他好脸色看。
传奇怎么了?崇拜归崇拜,可话说回来,如果给他相同机会,张铎表示自己未必做得比当年3次贯穿两伊主战场的“熊与狐狸”差,反正就远程狙击而言,离开营地前,他和老兰斯之间的对练已经能做到赢多输少,那还是在张铎没接触“心眼”的情况下。
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放到嘴边吹走受桌面巨响引发的耳鸣,小牲口笑得比花儿更灿烂,可他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是,我是比不上你说的那些青年才俊,但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比?谁伸爪子我杀谁,全弄死了,我不就是最好的?”
“哼,你不敢。”冯震冷笑一声。
张铎耸了下肩,继续嬉皮笑脸说:“嘿嘿,你猜我敢不敢?
你费尽心思把我送到爷爷面前,不就是想给我套上一副枷锁?
我也知道老兰斯以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赶我回国,还把我故意安排到大黄牙那里,是为了防止我变成那些不受约束的杀人狂魔。
你们都想控制我、摆布我,没问题,那些我不在乎,我不介意被当成一件工具。
所以回到国内,我一条人命都没伤过
但是,我在乎的,没人可以碰!
大狗熊,我跟你明说了,除非冯程程自己想出国,或者她亲口对我说要我放手,否则,她以后的儿子只可能姓王,因为其他人家都让我断根了!”
被张铎说破心思,冯震脸上有些挂不住。虽不尽然,但心里确实多少有那么一点把张铎当工具看的意思。
细细想来,大半年时间,张铎真的已经做出改变,反倒是自己还固执认为他骨子里仍有抹不去的狼崽子野性。
冯震原本牢不可破的心理防线出现一丝裂痕:“也许……我是应该把他当子侄辈,花点精力去培养,毕竟他还不到18岁,将来会怎样谁又能预料?”
无奈即便心防有了松动,死要面子的大狗熊脸上打死不会承认:“特么还断了其他人家的根?老子今天先断了你的根!”
而后,沉重的红木桌被他掀了个底朝天。
这场架终是没能免掉,雇佣兵之间到底得靠拳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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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震普一翻脸,顾忌“大狗熊”凶名,随时保持警惕的张铎立刻绷紧脑中那根松弛了大半年的弦,集中所有精神,进入全盛状态迎战。
面前这一巨坨绝对有干翻他的实力。
可让过红木桌,躲开一连串攻城锤般向面门捣来的铁拳头,他发现大狗熊真的老了,拳头重则重矣,却已然失了爆发力,出招不及黄老板那样神出鬼没,无法判断。
犹有余地闪避擦着头皮掠过的“攻城锤”,张铎开始考虑这架要怎么打。
碰到曾经的大狗熊,在这间不到50平米的书房里他只有抱头挨揍的份,但现在不一样了,冯震明显迟缓的动作给了他些许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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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打边退,张铎察觉差不多了,灵活躲掉抓来的巨掌,猛地后退拉开距离,靠在书房木门上。
而见他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冯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咧嘴乐道:“我看你还往哪跑!”
接着,拧足腰力,撑破练功服的右胳膊拉了满弓,一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后手直拳带着阵阵劲风捶向张铎。
眼看再无后路,张铎不惊反喜,冯震十足十的准备动作就是他一直在等的。
退路被阻,大狗熊一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而要痛打落水狗,势必用尽全力,那相比张铎反应速度较为缓慢的准备动作,刚好也给了他一个正面硬撼的绝佳时机。
冯震抬手,张铎不同于以往,以右侧身体在前,左腿蹬地启动;
冯震拧腰,胳膊拉满,张铎垫跑加速;
等大狗熊卯足劲的铁拳头捣出,张铎刚好完成助跑,垫步产生的惯性,加上粗壮左腿支撑提供的爆发力与右脚形成一条直线,毒龙钻一样踹出。
“啊哒~~~~”
可惜随着拳脚针锋相对,那声“啊哒”如过山车由高到底,然后拉长。
冯震的铁拳头是挡住了,但张铎也倒飞出去,撞破木门摔在走廊红色地毯上。
…………
“大狗熊,你已经老了……冯程程老子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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