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当黄老板问起炕头上的婆娘是怎么看上自己的,包租婆这样回忆道:“你是那样拉风的男子,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那天晚上,你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小瓶装的二锅头,都深深地迷住了我……”
听完,本来已经缴枪投降的黄老板翻身而起,再次策马扬鞭,挺枪穿刺三百回合。
当然,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只有佟小米和奶妈韩秀珍两人心里知道。
…………
看到去而复返的齐家兄弟俩带着管制刀具,杀意凛然进入饭馆,在场众人无不静默收声,几个胆小的甚至钱都没付,偷偷溜到门口滑脚闪人。
而有胆小的,肯定也有好事的,虽然顾忌两亡命徒的凶名不敢开口阻止,但他们不认为齐家兄弟会丧心病狂到见人就砍,除非不想在上海混了。
于是,就有人拿出手机,悄悄记录下随后发生的事情。
闹哄哄的小饭馆突然一静,躲在厨房开小灶,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正欢的黄老板从出餐口探头查看,然后将厚背杀猪刀插在腰间,掀开门帘傲然走出。
护在大惊失色的两婆娘桌前,齿间烟头随手在烟灰缸里掐灭,大杀器仰起脖子,对瓶“咕嘟咕嘟”连灌三大口二锅头,接着朝天豪迈吐出一口浓烈酒气。
赤/裸胳膊外的围裙看起来污渍斑驳,辨不清颜色,可贴肉套在身上却被他穿出了百战沙场的武将气魄,这让跑了男人的佟小米平白从心底生出一股坚若磐石,好像只要有这个男人挡在身前,世上再无任何人或者事情能够伤害自己的莫名安全感。
右手抹掉胡渣子上溢出酒渍,黄老板淡定看向杀气腾腾的兄弟两人,咧开一口黄牙,似笑非笑问道:“你们知道作为一名厨师,我最擅长什么吗?”
齐成挥舞手中西瓜刀:“老子管你那么多!识趣的就乖乖把楼上房间让出来,我们兄弟两快活过后,也许心情好会放你一马。”
而今天有心装/逼的黄老板张狂笑道:“哈哈哈哈……
通常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你们这次机会已经用掉了,所以……”
哥哥齐强不耐烦道:“跟他废什么话?等砍死了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动手!”
身体微微后仰,在空气中切出啸音的刀锋擦着鼻尖划过,黄老板眼睛不眨一下陈述道:“作为一名厨师,我最自豪的就是刀功。”
侧步让过齐成随后捅来的利刃,大杀器继续说:“刀功首重腕力,次为精准,可是……”
“叮!”
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的杀猪刀瞬间与西瓜刀刀刃相接,传递过来的反震力麻痹齐强整条胳膊。
黄老板眼中凶光陡现:“可是你们居然在一个整天跟刀打交道的厨子面前动刀?是吃饱了撑得闲命长么?!!!”
不理僵住不动的齐家老大,大杀器挥刀怒劈,另一把西瓜刀忽悠悠飞出饭馆大门。
很快,被震麻手臂,齐强手中刀具也无力掉落地面。
黄老板左手拎着二锅头,右手厚重杀猪刀斜在身侧,洒脱气度看得包租婆春/心/荡/漾。
“永远不要开始一场不可能赢下的战争,因为这会让你们付出生命代价。”这是齐家兄弟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惊呼声中,杀猪刀刀柄微转,宽厚刀面拍在两人脸上,鼻血牙齿一起洒出……
…………
这世上雪中送炭的事情少有,但锦上添花人人爱干。
见两亡命徒轻描淡写之间就被放倒,有人主动请缨负责处理,而后转头便将他俩卖了,换到好些通缉赏金。
晚上6点45,眼看第一波员工餐即将结束,黄老板返回厨房准备前,走近某个领班模样的汉子低声拜托了两句,那人欣然应允。
待当晚第二波“员工”前来,一群人在门口一一排好队,鞠躬齐声道:“黄老板好~!”
继而转向佟小米那桌:“老板娘好~!”
背景硬,身手好,这样的人物,些个小鱼小虾巴不得能巴结上两句,可在向来远离城市阴暗面的市侩包租婆耳中,她初次感受到作为大哥女人的威风。
然而这种伎俩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行,却不足以使一个30好几,品尝过生活辛酸的成shú_nǚ人倾心。
真正让她动心的是这间未到40平米,不及冯震书房大的小饭馆所展现出来的盈利能力。尤其是等晚上8点,第三波“员工”前来的时候,佟小米眼中只能看到闪闪发亮的金币符号。
跟男人只知道传宗接代,四处留种不同,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反荡/妇机制”,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因十月怀胎的辛苦以及怎样度过生产过后的虚弱期而形成。
受这种机制影响,为自己以及初生孩子生计考虑,只有当女人们体会到足够安全感,才会乖乖躺下张开双腿。
而黄老板今天故意装/逼表现出来的种种,误打误撞之下,恰恰给了产后不久的包租婆最急需的安全感。
见她沉醉在金币幻想中无法自拔,男女关系方面的专业导师韩秀珍叹道:“哎,看来以后要在这里常住了。
不过也好,省得宝宝将来当个没爹的孩子。而且姓黄的似乎对小米情有独钟,这么多年过去仍不能忘怀死去老婆,这样的男人也算重情重义,值得托付。”
正如她所料,隔天早上张铎洗漱的时候,刚巧碰见做贼一般,蹑手蹑脚摸出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