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璧走后,太子去求见顺昌帝,谁知却被拦在了门外,顺昌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德顺陪着笑脸:“庆王殿下正在与皇上说话呢,皇上吩咐了,谁也不许进去打扰,不如请太子殿下先移居偏殿稍候片刻?”
太子心中一沉,勉强笑笑,也不好为难王德顺,只得去偏殿等候。
再说李益,顺天府收押了齐王府的侍卫高原,且高原供认不讳,于是李益就被无罪释放了,薛丹臣亲自接了他回家。
李益这阵子在牢中消瘦了不少,他之前不想与薛丹臣相认,可偏偏却是薛丹臣前后奔波把他救了出来,一时间心中又是尴尬又是后悔,只沉默着不说话。
薛丹臣自然了解他心中的窘迫,笑了笑,也不点破,只道:“你祖母知道你平安无事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这阵子老人家天天为你落泪,你回去可要多给她磕几个头,以后切莫再如此莽撞,惹祸上身了。”
李益越发羞惭,支吾着应了。
到了薛家,却是一片喜气洋洋,陆如英特地让人在大门口预备了火盆,让李益跨过火盆,权当是驱邪了,又给他预备了柚子叶泡的洗澡水,让他去晦气。
李益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万分窘迫,又不好拒绝,跟木偶似的被指挥着做了这些事,等到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才大大松了口气。
陈云秀见孙儿平安出狱,自然十分欣喜,又向薛丹臣道谢,让李益给薛丹臣磕头,李益见薛丹臣不嫌弃他穷困潦倒,又在他入狱后尽心竭力的营救,心中如何不感动呢?倒是诚心诚意的称呼了一句“表姑夫”。
陆如英一边抹眼泪一边笑道:“咱们家也只有这几个亲戚了,只叫姑姑姑父便是,何必多加一个字,倒是生分了。”
陈云秀也连连点头称是,遂李益只得改口叫姑姑姑父,称呼薛子桢为表妹,与陈云秀祖孙二人算是正式在薛家安家落户了。
家里多了两个人,却多了许多热闹,陈云秀虽然也曾是千金小姐,但几十年大起大落,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如今到了薛家,倒也不执著于享福养老了,反而弄了一块菜地,闲暇时候就一边和陆如英说话一边种菜养花,日子倒是惬意的很。
李益已经成年,再让他念书用功也来不及了,薛丹臣也不急着安排他的前程,只带着他去几家好友家中拜访认门,也算是通知亲友,正式认下了李益这门亲戚。
薛丹臣的至交好友也就那么几个,周昌远在蜀中,也就秦方和崔如岳了,秦方做人做事向来圆滑,知道薛丹臣这是要着力培养李益了,因此待他十分亲昵,跟自家子侄无二。
崔如岳更是欣赏李益的琴音,再加上他这次骤然蒙冤入狱,经历坎坷,琴声中更添了几分铮铮之音,倒是对了崔如岳的胃口,直呼遇到了知己,要不是薛丹臣拦着,差点要把他认作干儿子了。
薛丹臣不叫李益认干亲,也是怕崔家人多口杂,到时候惹出是非来,崔如岳虽然不高兴,也没有强求,只正式宴请李益,把他介绍给崔家的族兄族侄。
贺夫人想着上次崔玉娘办赏花会,到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有心补偿,遂借着这个机会给诸位闺秀也下了帖子,邀请到家中小聚,薛子桢自然也在其中。
宴席当日,薛丹臣带着李益先行一步去了崔家,薛子桢却是陪着陆如英落后一步坐马车赶去,陈云秀不喜欢热闹,就留在了家里。
这次崔夫人宴请了许多名门闺秀,其中有薛子桢熟悉的,也有不甚熟悉的,但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家拐着弯来算几乎都是亲戚,因此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场面热闹极了。
崔丽娘带着两个妹妹忙着招呼客人,除此以外还有崔家的其他姑娘在,比如崔家二房的崔婉娘,崔家三房的崔秀娘和崔云娘,这三位姑娘虽不比大房的崔丽娘姐妹身份尊贵,但也是崔家小姐,这才也帮着一起待客。
薛子桢被带到了花厅去,见崔丽娘忙着招呼几位与她差不多一起出嫁的闺中姐妹,崔玉娘又和与她交好的几位娇滴滴的千金说话,崔珠娘也在与她同龄的几个八九岁的姑娘玩翻绳,剩下的崔婉娘,崔秀娘和崔云娘她都不甚熟悉,顿时觉得无趣,只坐在一旁喝茶。
倒是秦若梅不知去玩什么了,满头的汗水,一边甩着帕子扇风一边坐到了薛子桢身旁,咕嘟嘟的把一碗茶给喝了,薛子桢笑道:“你怎么这么急匆匆的,今天人多,仔细被人笑话。”
秦若梅嘻嘻笑道:“跑了一路,渴死我了,也顾不得规矩了,我们都在那边踢毽子呢,你怎么在这儿呆坐着?多没意思啊。”
薛子桢这才恍然大悟诶,难怪她熟悉的秦家姐妹和赵家姐妹都不在,原来是去玩了,可别的还成,踢毽子她是真的不擅长,因此只道:“弄得浑身是汗,一点也不舒服,你们去玩便是,不用管我。”
秦若梅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什么都会,偏偏踢毽子这么简单的游戏也不会,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罢,不叫你玩儿,只在一旁看着帮我们计数也成啊,要不然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意思。”说完强拉着薛子桢去了花厅旁边的小花园。
草木掩映间,果然看到秦若兰和赵冰赵雪几个都在那边呢,除此之外还有崔家四房的姑娘崔锦娘和顺安侯府的两位姑娘林秋容与林秋宁。
秦若梅的继母便是顺安侯府的姑奶奶林氏,林秋容和林秋宁姐妹要称呼一声姑母的,因此与秦家两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