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等薛子桢出门,霍灵璧便亲自过来接了,他给陆如英并几位长辈行礼的时候彬彬有礼,一副对薛子桢关心爱护的样子,等到上了马车,没了外人,他的脸就拉的老长,好像薛子桢欠他银子似的。
薛子桢可不想找不痛快,也不说话,倒是他先憋不住道:“那天你为什么要袒护庆王和冯家?是不是因为冯武夷?”
薛子桢道:“庆王虽有失察之罪,但的确没有参与谋反,你难道要我信口雌黄冤枉好人么?”
霍灵璧冷冷道:“我只当你被冯武夷迷住了心神呢,薛子桢你给我记好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胆敢做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先杀了那奸夫,再来找你算账!”
薛子桢道:“我可没过问你寻花问柳的事,我的事你也少问!左不过一年半载就要和离了,你何必做出这副样子来?”
霍灵璧气结:“你私自去皇觉寺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就盘算着给我戴绿帽子了是不是?你果真被冯武夷迷住了?回头我就宰了那小子!”
薛子桢不甘示弱:“你试试!”
霍灵璧怒道:“试试就试试,你当我不敢?”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气的不得了,薛子桢是觉得霍灵璧无理取闹,霍灵璧则觉得薛子桢对他这么狠心,怎么对冯武夷就心软了?因此很是不忿。
溪柳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恨不得能缩小不见才好,头一次觉得这贴身服侍的活计也不好做。
其实霍灵璧来接薛子桢也是出于镇国公和霍夫人的授意,霍灵璧也想去把人接回来,但又拉不下脸来。因此镇国公一吩咐他,他就顺势应了,谁承想一言不合竟闹的跟斗鸡一般,等下车时各自还气呼呼的。
薛子桢也不理他,自去给霍夫人请安,随后便回了双桂堂,只是离开了两三天罢了。如今再一回来。倒像是隔了许久似的,她叫了瑶芝和琼露来:“我离开的这几日院子里没事吧?”
瑶芝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二小姐来了一次。见夫人不在又走了。”
薛子桢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刚才她去给霍夫人请安,霍夫人虽然不高兴她擅作主张。倒也没有责怪,她虽然不怕得罪了这个挂名婆婆。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方面,双桂堂的事一直是薛子桢打理,前两日她没回来,上上下下都有些忐忑。如今见她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小厨房的人整治了一桌丰盛宴席送上来。还送来上好的金华酒。
薛子桢知道是他们献殷勤,便赏了银子下去。这么一大桌饭菜,她一个人也吃完,正要打发人去请霍晓清和霍晓泠呢,这边霍灵璧回来了。
他一见一桌子菜,还有好酒,只当是薛子桢为了他特意吩咐的,心里那股气顿时散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点笑容,薛子桢虽然没解释,脸上却是冷冷的,霍灵璧却不在意,径直坐下吃菜喝酒,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他也难找到休息的空儿,今天晚上能回家来吃饭,还是看在薛子桢的面子上呢。
两个人相对无语,默默吃完了饭,霍灵璧却有些贪杯,犹自端着酒杯浅酌,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如今红烛高照,他看坐在一旁的薛子桢,越发显得肌肤莹润,眉目娇艳,不由看住了。
薛子桢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斜睨,眼波盈盈,倒像是故意勾人似的,霍灵璧心中一跳,不光眉眼柔和下来,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今日的事是我太急躁了些,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庆王那个人,你如今放过了他,他未必领情,反而觉得有把柄被你捏住了,将来只怕要想方设法把你除去呢,到时候你岂不是自己吃亏?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
薛子桢最是吃软不吃硬,见霍灵璧不耍横了,虽然还有些生气,但声音到底软和下来了:“我自然想一网打尽,可庆王也不是吃素的,我说他有罪,他乖乖就应了不成?到时候牵三扯四,我是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索性给他这个人情,他不领情,冯家却是领情的,冯武夷也是领情的,左右咱们也不吃亏。更何况,皇上如今在气头上,齐王又是侄儿,处置起来自然不会手软,但庆王到底是亲儿子,有冯贵妃在旁边哭求,太后想必也要说情,到时候皇上未必狠得下心来,庆王一旦翻身,焉能不记恨不报复我们?”
霍灵璧道:“是你想的周全,我太急躁了些,不该说你,咱们以后不吵架了行不行?我也是气昏了头,头先你跑去皇觉寺,我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因为担心你,所以才会发脾气,后来你又对我不理不睬的,我越发的生气,又见你袒护庆王,只当是因为冯武夷,所以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
薛子桢别过头去:“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是想让我谢你救了我?”
霍灵璧道:“我之前说过,有什么话都不瞒你,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也许我未必有你聪明,但也不笨,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会去争取,头先我对你说那样的话,是存了偏见的,知道那些话也伤了你,我心里虽然后悔的不得了,却也明白覆水难收,你看我不顺眼也是应该的,但我却不会死心。”
他这一番话说的薛子桢面红心跳,心里疑惑极了,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喜欢上了自己么……
薛子桢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准确说是不敢再相信了。
是以面对霍灵璧带着些许殷切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