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见不得人的事。依着常理当灭口。所幸有个挚友乃天家子弟,替贫道求了情。贫道在此观出家,再不理外头的事,方安生了十几年。后来监视贫道的那探子病故、京中也已换了皇帝、贫道又当真老实不生事,故此朝廷便没再打发人来了。”

司徒磐愕然:“这……竟然……”

真明又道:“贫道上了岁数,诸事皆已看淡。早年之冤屈虽没忘记,已懒得再追究了。”

司徒磐一时无语,伫立良久。戴权莫名欢喜,在旁冒出一句来:“这位道长姓史,乃是保龄侯、忠靖侯之族叔父。”

这两位司徒磐平素皆不大瞧得上,只得说:“先保龄侯史公乃国之忠良。”

真明哼道:“忠良又如何?还不是冤死了儿子?”

司徒磐叹道:“先帝也是一时糊涂。”

戴权又道:“先帝倒不是一时糊涂。”撂下半句他不说了!

真明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左不过是恐怕他军威过大罢了。”

“那倒不是。”戴权道,“有个人同先帝说,史大将军杀戮太过狠厉、有伤天和。先帝深以为然。”真明瞿然。戴权忙接着道,“先帝使人告诫过他两回,他竟不听!狠厉如故。那会子先帝便心存不满。只是还得靠他打仗,便没动他。”

司徒磐道:“原来如此。忠靖侯之爵非是补偿给史大将军的,乃是补偿给史侯的。”

真明森森的道:“原来如此。这位王爷有几个儿子?贫道先杀一个,再补偿你其余儿子点子好处如何?”

司徒磐叹道:“先帝亦有难处……”

真明打断道:“打仗之事是皇帝懂是将军懂?北边那些蛮族不屠戮干净了,十年后又是一拨战力,难道不是拿我国兵卒性命去堵?”

司徒磐一时语塞,半晌才施礼道:“孤王替先帝向道长赔个礼。”

真明冷笑道:“赔礼管用的话,还要捕快做什么。”

司徒磐心知此人对自己那老子有怨,请他相助自己怕是不易,便思忖着如何劝说。他既不言语,戴权便从后头上来,取出昨日买的《豫章周报》笑道:“杂家有点子事儿不甚明白,道长见过人间百态,可能猜出一二?”

真明瞧他倒是顺眼,和蔼道:“何事?”

戴权便指着报纸道:“英吉利国这摄政王竟是个外室子。西洋人不是不认外室子的?”

真明道:“但凡有兵权在手,皇室、贵族皆没法子定认不认。”戴权点头才要说话,真明接着道,“此事不过是因为贾琮想在欧洲替移民船寻个歇息补给处罢了。”

司徒磐惊呼:“贾琮?!”

真明道:“那摄政王之情妇便是贾琮派去的。先帮着摄政王治国,待摄政王得了人心他二人再成亲——未必当真与他同床共枕,只看她高兴罢了。摄政王妃也得人心且有孕之后——也不管孩子是谁的,摄政王便可谋大位。依着西洋规矩,皇帝死后皇后可以继位。”

戴权与司徒磐皆没想到这个,面面相觑。半晌,戴权道:“那个……摄政王妃可会舍不得丈夫?”

真明微笑道:“旁的女子贫道不知,她不会。”

司徒磐道:“彼国百姓岂肯受命于一个外邦来的女主?”

真明淡然道:“不劳王爷费心。但凡百姓安居乐业,谁还管国主是哪儿来的。”乃甩袖子出去了。

司徒磐怔了半日,喃喃道:“贾琮倒是机灵。明面上不与史家那两个往来,却让贾宝玉娶了史家老大之女。史家值钱的唯有那个女子。”

戴权道:“王爷,不是杂家有意争辩。贾宝玉与史家小姐那婚事乃是史太君定的,不与贾琮相干。这位道长纵然帮着贾琮,也不过是赞成他罢了。”

司徒磐想了想,苦笑道:“是了。贾琮打小便不肯吃亏,这道长亦是连皇帝给的委屈都不肯受。二人心里皆没有天地君亲师,倒是一路人。”

戴权又道:“王爷说错了。天地且不提,贾琮心里必有亲师的。此人重情。他老子、他姐姐、他先生给他亏吃,他大概都忍着。天家无情,让人如何忍?”这话是秦可卿说的,他囫囵背了下来。

司徒磐奇道:“戴公公何时变得如此了?早年却是敬孤那三哥如命。”

戴权笑道:“自打认得了秦馆长及一干同僚,渐渐的便如此了。”

司徒磐长叹一声,看了眼戴权手中报纸:“孤就不去见苏铮了。既许了这等直呼秦王晋王大名之文章公然印在报纸上满大街售卖,想来苏家也和戴公公、真明道长相类。”他又想了想,“天家并无对不住苏铮之处。”

戴权立时道:“眼下是没有,万一日后有呢?倘若王爷让他孙子娶郡主呢?”这话又是秦可卿等人闲聊说的。

司徒磐恼道:“孤的女儿不好?”

“不是不好。”戴权仿着筹备处一位小姑娘所言道,“人家未必喜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万一苏铮之孙已有心爱之人呢?史书、民间皆有不少公主杀人.妻儿夺丈夫之典。恩……可司先生有云,何处有压迫、何处必有反抗。”戴权忽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挺起胸膛好不畅快,信口道,“史家肯让先帝冤杀最得用的嫡长子,不过是一家之兵打不过举国之兵罢了。不忍气吞声还能如何?”脑中霎时又想起另一位故宫同僚所言,“不是天地君~~亲师,而是天地军~~亲师——军队之军。没人心甘情愿受天家奴役,迫不得已罢了。既打不过举国之兵,唯有自己哄骗自己,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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